叶楠在甫一落地、感受到了这个阵法的强度之后,便心知肚明, 恐怕被选中来填阵眼的这个人就是自己了。
但是她细细感受之下, 竟发现这个阵法布置得相当精妙, 哪怕现在没有启动,也能感受到流动在每一笔、每一画里面那几近浩瀚的灵气;甚至就连它的功效,都无法真正探明, 只能根据被蕴藏在里面那几近恐怖的灵气来初步判断,这不会是什么坏东西。
——这就不对劲、甚至可以说很是反常了!
这可是在叶鸿兴手下教出来的, 叶家历代最优秀也最年轻的家主。虽然人人皆知叶楠最为擅长的是符咒之术, 对剑法什么的也很是精通,可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并不代表叶楠就真的不会, 比如阵法之术。
她刚迈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叶家地下室, 就能借着丁点的光芒判断出来,脚下的是一个巨大的传送发展;刚在沪上这边落地, 就感受到了这个阵法的强度, 明白着是在让自己去填阵眼。
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就确认许多阵法的强度和用途, 可眼下细细感受之下,竟然连脚下这个阵法的基础功效都判断不出来?!
叶楠转过头去,看着叶鸿兴, 用判断的语气道:“这个阵法不是你们布出来的。”
叶鸿兴已经平复了情绪,点头道:“正是。”
“这是什么人的手笔?”叶楠继续问道:“既然能够布出此等阵法, 那肯定还会有别的后手。不如将人请来, 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 再以礼相待,晓之以大义,让他多设几道屏障、多留点后手,以待不时之需。”
“是上古的大能者。”叶鸿兴道:“这是不久之前,某位叶家长老外出游历的时候,无意间在这里发现的阵法。”
“他被这阵法的强度给吓到之后,便斗胆进入阵法之中,探寻了一下这个阵法的用途。只是越探究下去,便越被这阵法的精妙之处给震惊到——”
“这个阵法发源沪上,北接辽东,南至诸岛,向西一路延伸到天山之外。只这么一个阵法,在消耗最小、占地最小的前提下,便将九州四海都囊括了进去。”
叶鸿兴往叶楠的脚下指了指:“家主不信的话请看,你现在脚下踩着的,便是我们刚刚还在的金陵城。”
叶楠依言低头一看,在她脚下的,赫然便是缩小版的、用阵法雕刻而成的金陵,甚至连周遭的地形都被刻画得一清二楚。
“这位长老再不敢冒昧查探了,便速速回到了叶家,向我们禀告此事;而那正好是家主你从山海古卷里唤醒了九尾狐的一年。”叶鸿兴继续道:
“那便是这些年来,所有叶家长老们的第一次齐聚。除去要定下你身为下一任叶家家主的备选人的身份之外,还另有要事,为的就是要查探这个阵法究竟有什么作用。”
叶楠问道:“那你们现在查探出来了么?”
“是的。”叶鸿兴沉声道:
“可能这听起来实在过分荒谬了。老实说,在当初刚得出这个结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么是我没睡醒,在做白日梦;要么就是拆分阵法的时候有人不够仔细,弄错了笔画。但是核对了多次之后,竟然真的没有人弄错。”
“这个阵法只要一启动……”叶鸿兴深吸了一口气,道:
“所有九州范围之内的邪气,乃至任何会让九州陷入危机的‘天命’,就都会被驱逐出去;来自外界的一切侵扰,不管是玄道意义上的还是普通人世界里的外夷,就永远无法进来。”
“从此在阵法的庇护之下,九州上将再也不会有半点邪修的踪迹,更将永远与一切灾厄绝缘,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天灾**。”
这个解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一出口,便能让人心神澎湃!
叶楠也不能例外。她心神激荡之下脱口而出:
“好一个大阵。”
“‘大阵’?”叶鸿兴又重复了一遍,笑道:
“果然不愧是家主。我们一直都在纠结要怎样称呼这个阵法,可不管怎么叫,总觉得不太妥当,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果然大智若愚、大巧不工。家主这个名字给得好,以后它就被叫做‘大阵’了。除了它之外,还有什么阵法能够当得起这个称呼呢?”
——因着这是真真正正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是能够以人力来撼动天意的阵法。
也怪不得叶鸿兴为此震惊,甚至出身书香门第之家的他,连同无数位叶家长老钻研这个阵法多年,也始终不敢给它起个名字:
千百年来,有谁能够铸下如此功勋?有谁能够真正地与天相争也分毫不让?
依照这个阵法的强度,就算只画了出来而没有启动,也足以流芳百代、名垂青史。可是刻画了它的那个人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如果不是这次误闯,只怕它还会被放在沪上,放在这处无人问津的森林里,慢慢地等待着莫须有的有缘人吧?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仍存一线生机。”叶鸿兴道:“从那时起,我们就很是疑惑了,为什么这个巨大的阵法在这里存在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能够发现它,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被误闯进去的我们给将错就错地找到了?”
“于是你们就集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