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门候着便知。”他拿出自己的令牌给梁阑玉看,令牌确是真的。
梁阑玉仍沉浸在震惊中。其实她早就觊觎郁州刺史这一职了,毕竟她现在只掌军权,不掌政权,很多想做的事施展不开,越界了还容易授人话柄。可她才到郁州半年,也刚立稳脚跟而已,云秦竟然这么快就把郁州刺史也给她了?朝中没人反对吗?
院中的其他人则比她接受得更快,顿时惊喜交加。
“恭喜都督!”陆春满面喜色,比谁都为梁阑玉高兴。她是亲眼见证梁阑玉如何从四面楚歌的境遇中厮杀出来的。这么快的升迁,说明梁阑玉的能力也被朝廷看见了!
“恭喜都督!”两位军主也赶紧下跪道贺。梁阑玉是他们的靠山,她的地位越高,权柄越大,他们的前途也越光明!他们愈发庆幸自己跟了梁阑玉,简直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其他奴仆亦纷纷道:“恭喜都督。”
梁阑玉还有些恍惚,问信使道:“此话当真么?”
信使道:“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戏耍都督啊!”
梁阑玉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渐渐喜上眉梢。
郁州刺史本是由朝中的光禄大夫兼任的。之所以如此,因为先帝谋朝篡位后,手下有治国理政经验的人太少,不得不让许多官员身兼数职,不少京官同时兼任地方官,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先帝又是个短命的,还没来得及把局面梳理清楚就一命呜呼。
云秦接手烂摊子后,虽有心改善,可此非易事,朝中的阻力又大。直到今日,仍有不少地方行政混乱。他正在抽丝剥茧,已将郁州剥出来交到了梁阑玉的手中。
以后郁州的军政大权就全集于梁阑玉一人之手,她想做的事都能放开手脚做了!
那信使再度提醒道:“都督,该去城门迎接仪仗了。”
“……好,我这就去!”梁阑玉回过神,连忙嘱咐陆春去点人,自己则回屋换官服。
不多时,所有人准备停当,便往城门口赶去。
到城门后,梁阑玉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在没拿到官印前,尚无定数。等了没多久,她便听到一阵欢快嘹亮吹拉弹唱声,紧接着,一支黑压压的队伍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给梁阑玉授官的仪仗到了!
梁阑玉遥遥一望,暗中惊讶:仪仗队的人数怎会这么多?朝廷是从京中派了支军队出来么?
跟在她身边的阿夏阿秋也议论纷纷:“天啊,怎么这么多人?”“是啊,得有好几百人吧?朝廷的仪仗竟这么厉害?”
直到队伍走近,她们这才看清:原来是因为仪仗队的声势太大,不少沿途的百姓被吸引,一路跟了过来。由于梁阑玉在民间的名声很好,大家都愿意来凑这个热闹,人数越来越多,这才到了惊人的程度。
而在看清仪仗的领头人后,梁阑玉瞬间眼睛一亮,所有的疑惑全部打消了:来人竟然是张礼!
她快步迎上前,向张礼作揖道:“张黄门。”
张礼笑盈盈地还了她一揖:“梁刺史,许久不见。”
“是啊,许久不见……”梁阑玉有些感慨。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让她对过去熟悉的人感到些许陌生了。
张礼打量了她一会儿,道:“我们进城说吧。”
进城的时候,城外跟过来的百姓被拦下了,只能挤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城里又涌出来一批,站在街道两旁围观。
梁阑玉与城里城外的人们点头致意,引得众人阵阵欢呼。
张礼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夸赞道:“梁刺史在郁州可真得民心。”
梁阑玉谦逊道:“大家只是看个热闹罢了。”
张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一路过来时见到围观的人群,也很好奇:梁阑玉乃一军事主官,又不管民生,在民间缘何会有这般好的名声?他特意命人去问了跟随的百姓,才知道梁阑玉这半年来严明军纪,打击盗匪,甚至为百姓改良农具,传授施肥秘法。她所做的已然超出了都督的职责范畴,云秦将刺史一职授予她实在恰当。
走了一阵后,众人回到都督府,围观的百姓也散了。
没了外人,张礼对梁阑玉的态度亲热了许多,不再称呼她做梁刺史,又叫回了梁大姑娘。他将圣旨、印信等物交给梁阑玉,梁阑玉跪着接过,他将梁阑玉扶起。
“陛下体恤大姑娘在郁州公务繁忙,一时走不开,因此才命我来为大姑娘授职。”张礼笑道,“待你闲着些,就回京去看看,当面向陛下谢个恩。你与陛下青梅竹马,陛下常常同我念叨你呢。反正快马来回就三五日,耽误不了太多功夫。”
梁阑玉只当客气话听:“麻烦张公先替我向陛下道声谢。待我有空,必定回京一趟。”
张礼道:“好呀,那下一回我可在京中等你了。”
梁阑玉把印信等物交给陆春,让陆春暂且替她收好,又把张礼迎入内堂,命人送来酒水点心,与张礼继续聊天。
“不瞒张公,我出任郁州才半年多,就蒙如此圣恩,我颇感惶恐。”梁阑玉好奇道,“不知朝中可有非议?”
张礼听出了梁阑玉是在试探朝中是否有反对的声音,以及云秦是如何把那些声音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