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子抱着圆宝, 细细的说了一会儿话, 温柔得不像话。
她的乖乖终于能彻底的逃出魔窟, 但凡当初她能硬气点, 有点本事,也不会让闺女活生生耗没了性命。
陈婆子一腔悔恨都化为慈爱, 倾注在圆宝身上。
她动作温柔的抚摸圆宝的背,泪眼婆娑,说何乐乐小时候的事情。
圆宝感觉到她的目光特别厚重, 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乖乖的坐在她怀里,陪着她说话。
第二天晚上,陈婆子就抓了家里的一只老母鸡, 要杀了, 下锅炖汤说要补补。
公鸡只有一只, 不能杀。杀了,母鸡下的蛋就孵不出来小鸡, 要杀也就只能杀老母鸡了。
可老母鸡养着还能下蛋啊, 杀了多亏。
何军觉得她脑子有毛病, 护着鸡不给杀, “你这又是发的什么疯?杀了老母鸡,只剩下三只了。以后一天都不定能有一个蛋, 你拿什么给圆宝打鸡蛋水?”
陈婆子拿着刀, 白了他一眼, 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 抓了一只鸡过来,手起刀落,鸡就没气了。
陈婆子说:“这阵子大家都累了,先补补身体。不吃肉,哪里有力气干活?开春了,等田里虫子多了,抓回来给鸡吃,鸡就爱下蛋。一天一个,不会少的。”
陈婆子杀完鸡之后,那刀刃上还沾着血,在何军面前直戳戳,何军缩了一下脖子,虽然不太相信她说的话,却也没说啥。
杀鸡就杀□□,家里有口肉吃不容易。
等晚上,鸡肉炖了下锅后,厨房里就飘出一阵香气。
林翠苗闻见了,肚子又咕噜咕噜响起来。
她之前犯了错,惹了家里的人烦,所以这一阵子都非常安分,不敢作妖。吃饭的时候,也是尽量少吃一点,多干一点活。家里这才安分了不少,没有那么闹腾。
林翠苗的肚子没油水,饿了这么些天,现在闻见鸡肉味儿,肚子感觉像有刀铰着一样。心思一动,偷偷往厨房一瞄,见本该守着灶台的田丽这时候不在,就悄悄的潜进去。
肉太香了,她忍不住,偷偷掀开盖子,扯了一块肉,也顾不上烫嘴就往嘴里扔。
还想再来一口,就听见一声轻咳。
一回头,田丽面色阴沉的看着她。
林翠苗讪笑,偷偷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假装殷勤的接过田丽手中的柴火,“我来,我来帮忙。”
田丽轻轻哼了一声,赶她:“不劳烦你,厨房地小,两个人太挤了。”
林翠苗厚脸皮,假装没有听见,反而还坐了下来,不打算走了。
田丽奇怪看她一眼,“弟妹这是干嘛?”
“大嫂,我就是有点奇怪啊。你倒是给我分析分析,看看我想得对不对?”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翠苗平时就觉得她和田丽不是一派的,除了偶尔唠唠话,是没什么好谈的心。
田丽折了柴火放进灶里,头也不抬,“弟妹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分析的?”
压根就没把林翠苗的话放在心上。
林翠苗暗暗咬牙,又腆着笑脸说:“我就是觉得吧,娘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啊。你知不知道,爹出去卖灵芝的时候,卖了多少钱?三弟妹都告诉我了,五百块呢!这么多钱!”
一提起这五百块,林翠苗的面色都变得激动起来,隐隐显示出几分狰狞。
不管是谁知道家里天降横财,都得是她这个模样。
田丽的动作一顿,惊讶道:“这么多?”
她还真不知道。
“可不是吗?但是娘却一句都没有跟我们提起,你说奇怪不奇怪?”林翠苗这就有点意见了,愤愤不平道:“我知道娘不会分给我们,但是好歹也拿出来,有什么花项都说得清清楚楚吧?这么一抹黑,咱们啥也不知道的,心里哪能舒服?”
田丽怔了一会儿,说:“娘总不会亏待我们,你就别想这事儿了。这钱该怎么花,娘心里都有数呢。”
“哎,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林翠苗顿时就炸了,“娘那是不亏待你!我知道春花的学费是娘给的钱,你们大房有了,但是我们二房呢?我们二房可什么都落不着好啊!整整五百块,娘一句话也不提,她干啥去了?没人知道。花的到底是五百块还是五十块,也没人知道!”
田丽讷讷道:“这、这你问娘去!我哪儿知道。”
林翠苗忍了忍,又陪着笑脸,说:“大嫂,要不咱们一块去问问呗?这笔钱一时半会儿肯定花不完,得知道现在家当还剩下多少啊。你就不想分家的时候,多拿点东西?”
这五百块钱,林翠苗已经自顾的给自己划分了二百块。
她生了兴国,兴国是个男娃,到时候分家,看在这唯一的独苗苗份上,她能分到的东西肯定更多。这五百块,要是婆婆花钱大手大脚的,全部都花出去了,那到时候分家了,不就什么都没剩下了?这她可不答应。
可心里主意再多,林翠苗都不敢再捋老虎须了。没办法,只好来怂恿妯娌。
只要田丽或者周永娟一个跟她合作,她就有勇气去问。
依照她看,这钱还是分到手里自己拿着最妥当。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