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赵栖茫然的目光,萧世卿稍微冷静了一些,不由地低笑一声。他最近是怎么了,一遇到和小皇帝有关的事就会失了一贯的分寸。莫非是近朱者赤,在不经意间被喜欢咋咋呼呼的小皇帝影响了么。
赵栖歪着脑袋看他,“哥哥?”
“无事。”萧世卿看了眼赵栖手中未撕完的花,“喜欢?”
“哦,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就放在门口。”赵栖把最后一片花瓣撕下来,心里默念了一句“不生”,将光秃秃的枝干随意丢进纸篓中,“看见好看的花心情也会变好。”
萧世卿道:“很丑。”
赵栖挠挠头,“朕觉得还行?”
萧世卿在赵栖对面坐下,“皇上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些。”
赵栖掩面:“哥哥别说了。”自从他开始显怀,肚子是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大,偏偏他身体其他地方没怎么长肉,为了不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已经很少出门了——虽然现在知道的人都可以摆两桌麻将了。
萧世卿嘴角微扬,“看来小公主在皇上肚子里生活得很好。”
赵栖把下巴搁在新搬来的桌子上,叹气:“是啊,有事没事还喜欢踢朕两脚。”
萧世卿想了想,道:“站起来。”
“哥哥要干嘛?”
赵栖挺着肚子站了起来,萧世卿极轻地拍了拍,“好了。”
赵栖:“?”
“我和她说了,让她听话一些,少踢你。”
赵栖“噗”地笑得好大声,“你把朕当傻子哄啊。”
萧世卿点点头,“是。”
赵栖笑容逐渐消失,面无表情道:“原来朕在丞相心中一直是个傻子啊。”
萧世卿意味深长道:“即便是傻子,也有很多人想和我抢。”
“……哎?”
萧世卿抓着赵栖的手,扶他坐下,漫不经心道:“李迟苏想要你。”
“哦?!”
“贺长洲也喜欢你。”
“……朕知道。”
萧世卿的语气渐渐带上了一点酸酸的味道,“过去你放在心尖上宠的容棠亦心悦你。”
“是呢。”
萧世卿抬眸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赵栖,“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此三人,论才,论貌,都乃世间少有,”萧世卿缓缓道,“你难道就丝毫不动心?”
赵栖不假思索道:“不动心啊。”
萧世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是么,那若是他们不求你一心一意相待,只求你眼中有他们,即便在你心中排在他人之后也愿意,你会如何?”
“这好办啊!”赵栖拍着桌子道,“朕就封容棠为淑妃,封长洲为贵妃,至于李迟苏……朕还是不想要。”
萧世卿:“呵呵。”
对上萧世卿冷如地狱的目光,赵栖求生欲满满,连忙道:“哥哥以为朕会这么说吗?大错特错!朕对容棠是愧疚,把贺长洲当兄弟,李迟苏在朕这更是从来没有姓名,白送朕朕都不要好么。”
萧世卿脸色稍霁,抿了口茶,淡淡道:“那我呢?你把我,当什么。”
赵栖犹豫了一下,竟然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说法形容萧世卿在他心中的地位。
把萧世卿当哥哥?不对,他虽然一口一个“哥哥”,但也是因为当初为了抱大腿不得不叫的,后来叫习惯了想改口都难。真正的兄弟情应该是他和赵桥那样的,说他把萧世卿当哥哥他自己都不信。
他们是君臣关系?快拉到吧,有哪对君臣能处和他们一样。
那他把萧世卿当孩子他爹?当炮、友?这更说不过去了,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回想起那夜零星的几个画面,就想重金求购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脑子。
“朕和哥哥是,”赵栖试探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萧世卿嗤笑一声,“原来君子之交会上床,会大肚子。长见识了。”
赵栖一阵无语,不禁吐槽:“哥哥大晚上的来找朕,就是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不仅。”萧世卿不知真假道,“臣是来找皇上商议国事的。”
“那你说。”
“皇上忘了么,你我商议国事要去床上。”
赵栖:“……”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萧世卿简单说了下江夏的情况。
灾情已经勉强控制住,江夏受灾老百姓的数目暂时不会增加,但如何安置流离失所的灾民也是一个问题。民居被淹,灾民餐风露宿,食不果腹,长期聚在一处,恐有瘟疫爆发。
“不过此事交予庞岱即可。”萧世卿道,“他身为一郡太守,不能何事都指望朝廷帮他解决。所以等雨一停,我便带你回京。”
“这就回京啦?”赵栖惊讶道,“咱们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
萧世卿侧过身,摸了摸他的肚子,“你这样能去哪里?”
“……好吧。”
“还有一事,淮水两岸常年遭受洪涝之灾,此事若不彻底解决,国库难充盈,是为来日西北战事的掣肘。”
说到这个,赵栖想起了一桩事:“李迟苏说他认识一位隐居在江夏城郊的治水能人,朕已经命他去把人请来了。”
萧世卿道:“若我没猜错,他说的那位治水能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