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族人，我是要带给伱们更多的！现在，我们把女人和孩子留在这里，你们保护好他们。其他人，随我马鞭所向，西征！”
不过，皇帝已经很多次证明了他的远见。
从最初的不理解到如今，薛翰已经明白了自己在皇帝布局当中的重要性。
从鄂尔多斯与永谢布败得那么快之后，他就清楚，在草原部族的战力有质的飞跃之前，没办法和大明硬碰硬了。
在大明君臣心中，周围诸族，只有北虏可称得上是心腹大患。若是北虏当真被绝了后患，大明还需要如此重视军务吗？
在吉婆岛东面的海域，涉险下海的快舟赶上了前面的船，追回了皇帝和军务会议的前一道决定，换上了新的。
海运局前些年虽然只负责从海上转运江南粮赋到北方，但正是有这个任务，海运局才逐渐锻炼出海上航行和护航作战的能力。
亨利八世也好，若昂三世也好，欧洲的人们并不知道现在遥远的东方正发生着什么，将会怎样影响欧洲。
他们不敢再冒然深入，哨骑四出。往东、往西、往北，终于发现了诸多踪迹。
哪怕开春后的北征是劳师而无功，至少一能少不少犒赏银子，二也证明了俺答坚定避大明锋芒的心思。
“俺答志向，绝非苟且偷安。要说他只会寄希望于朕龙驭宾天或者后继无人、坐等大明有变，朕不相信。”朱厚熜看着他们，“大明如今枪炮之利，卿等也知道，那是集了西洋枪炮之长。俺答以成吉思汗后裔为夸耀，志存高远，未尝不曾探明大明火器之威因何大大提高。他从大明得不到的，未曾不想着从西洋得到。昔年，蒙元也是一路打到了西洋的。”
强敌只是暂避锋芒，不是不存在了。
夏言立刻说道：“大举北征自是不必，然烧荒扰北，防范鞑子精骑寇边劫掠，仍不能轻慢！”
虽然俺答的本事确实不小，但他得位本就不正，如何能轻易统御如今残破的汗庭力量，完成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当初的伟业？
此时此刻，翁万达有点怕担责任，赵俊和阿方索这两个家伙出于各自的“野心”，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但苦难率先抵达叶尔羌汗国。
杨慎忧从中来：“这如何准备？莫非又转而西征？”
受限于如今这个时代的船只航行速度和通信效率，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朱厚熜抬起了手：“俺答既然一心避战，朕也不会为此忧心，时时想着大举北征一绝虏患，卿等勿虑。”
大明沿海的民间海商，盼这一天其实很久了吧？
若论武德充沛，炎黄子孙又会输谁？
而文治方面，更是源远流长。
这一刻，从美洲运来的黄金抵达了西班牙，好消息让王室欢腾不已，已经背弃承诺处死印加帝国皇帝的皮萨罗成为了英雄。
俺答率领大军来到了这里。
不论是趁这个机会到达官、权贵、富商云集的京城交游一番，还是向皇帝表忠称颂，这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外察事厂在北面折损的直系人手数目，与这件事有多大的联系？
到了国策殿，先是群臣道喜。
他提起了马芳，转述了马芳所说的俺答攻打察哈尔、收服诸部时的过程和言语。
又是一个女儿，王室仍旧没有男性继承人，王室的气氛并不喜悦——前任王后已经被幽禁在一个庄园里，前公主玛丽也被贬为私生女，王室的气氛已经紧张好长时间了。
这一次，朱厚熜判断对了。
如果大明派到这里的文臣武将不能统一想法，万一让海师在这里折损过多，翁万达和赵俊都担待不起。
他有潜邸旧臣的身份，如今又有了伯爵之位，大不了就此回到原点。
包括马六甲那里会不会收到欧洲发现了蒙古人卷土重来的消息。
除非大明给整个世界带去的，不只有枪炮杀戮，还有更好的发展。
包括漠北还会不会发现蒙元部族去而复返。
他难以想象如果俺答真打的这个主意并且干成了，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欧洲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终究是活成了“列强”的样子吗？
在这个仍旧处于蒙昧的十六世纪，朱厚熜知道不必去在乎后世的许多观念，但物极必反、万事有利有弊的道理他懂。
只有这样做，既能在世界遥远的角落占得一些先机，又不用付出很大的代价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
如今的大明不是那样的。
赵俊不禁看了看他，过了一会还是说道：“好！有什么干系，我一力担了便是。”
翁万达还在犹豫：“他一人回去，如何能重获信任？此计不可为。”
国策殿里，很多人都觉得皇帝对俺答过于重视了。
在不拖累大明财政的情况下，如果还想占住一些先机，他也只能尝试释放民间的力量。
但大明要真正开始修炼内功了。
但计划能不能成功，翁万达心里没有底。
万一真被俺答做成了，那么大明所受的压力将是恐怖的。
杨慎显得更痛苦了，夏言却惊喜地问：“陛下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