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久未京察,建言咨访历来也一同进行,那便各司其职吧。科道官尽快拟疏,奏评南京诸官优劣,考功司也尽快把访单做好,择日再合议。”
“……阁台以为如何?”贾咏仍旧尊敬地问向杨廷和。
这个时候,杨廷和才睁开了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历来京察,这建言咨访,轻易便去三五月时间。一则咨访急不来,二则也不能偏听、偏信。如今六月便下了旨,半年时间,总该是够用的,如此安排甚妥。就算不够用,多上一些时日,也要为求谨慎,别冤枉好官。为官不易,五品以下前途皆系于此,鸣和,公瑾,才伯,你们需谨记啊。”
贾咏微微张了张嘴。
夏言建议不用等到科道官的建言都上来了才制作访单,意思就是别纠结于减轻工作量:正五品及以前,全员遍访。
杨廷和则更狠。嘴上说着别冤枉好官,实则不就是细细查访,慢慢查访?半年甚至都不够,还要拖到明年去?
五品以下官员虽更多,但也用不了这么久吧?怎么感觉……目标是四品以上?
夏言确定了杨廷和的态度,眼睛里精光一冒。
新君继位,他夏言才是
六年时间,官品升迁不可谓不快,如今已是正二品。
但是这毕竟是南京,远离中枢。同样是正二品,实则只怕仅等同于北京的正三品。
距离参策看似只有一步了,但实则还有至少两步,而这两步,越来越难。
他已经很清楚,连杨廷和都来南京了,他想从南京离开,除非皇帝不需要再在南京安排这么多自己人来镇场子。
这次,就是一次清洗,以京察之名!
大杀广东、山东的张孚敬,已经是总督了。
京察这柄无形之刀,如今建言咨访奏劾这些权柄,握在他夏言手上!
南京六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方便皇帝往南跑路。
而不到这种朝廷有倾覆之危的平时,它帮助北京控制更富裕的江南,也用南京的大量官位来调和一下北京的矛盾。
旨意一到南京,京察的压力下,南京养老官员们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向来调任南京,便如同惩罚。但是夏言不同,他是从南京升官。
南京都察院向来是悠闲的衙门,除非碰到京察。
而此次京察,更非同小可,从夏言的言辞督促就能感受到。
任职南京的普通御史们神情复杂地看着夏言:真的秉公建言、秉公咨访啊?
夏言很淡定:“本官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除开操江御史,若南京都察院数年来只领办了这么一件大差事,都不能向陛下交出一份好答卷,那本官也该
说罢拿眼神看了一下这些平日里其实也过得潇洒自在、不必去得罪人的属官,暗示的意思很明显:身为南京都察院一把手,你们这些属官的考语,也是我来写的。
普通御史们一起先领命,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难道南京真要迎来巨大变动了?南京可是国本所在啊!
此刻杨廷和在他的总督应天部院官厅里坐着,看着严嵩的来信。
杨廷和从他的来信里,品出了他的急切,知道他想岔了自己来南京的本意。
来南京,不是为了现在就对南京和南直隶动多大的刀子,只是要渐渐形成既定事实,让南京这些彼此帮衬的官员、权贵重新记起一点:属于南京部衙自主的这些权力,让他们享受着安逸生活或者远离北京监管的自在权贵生活的这些权力,其实是可以被收回的。
动不动拿南京乃国本说事的,难道以为朝廷只有非要在南京专设六部诸衙这一个法子?
京察一开始,这南京便形同热锅。这次,哪只蚂蚁会忍不住出来,又拿南京乃国本来说事呢?
是会大感危机的南京户部,还是南京勋戚,又或者已经致仕的官绅耆老?
他提起了笔,给严嵩回信,就像皇帝一样提醒:别急。急什么?怎么可能现在就把松江、常州二府拆给你浙江?
……
六月酷暑,京城也炎热无比。
此时此刻,京郊五军营大营里更热,但站在校场前面点将台前的近百人都纹丝不动。
他们都不是大头兵,人人副千户以上、卫指挥使以下。
两京十三省,加上各行都司、各留守司、各边镇总兵官麾下,他们能站到这里,就已经是县爵。
如今,大明军队当中
朱厚熜看着底下这些人。
离得很近,人人都看得清脸。
几乎史无前例的武将大比,各地接到旨意的,都明白要送进京来大比的,必须有真本事——县爵能随便用来封赏安抚那些只知道喝兵血的人?
到了这里,皇帝亲自顶着酷暑来训话,更让这些大明军队中坚层的将官感到此次大比非同寻常。
“除了湖广平叛和新法叙功获封县爵的,伱们是大明军队当中
这些将官绝大部分都是
刻意被强调的
“此次大比,不授伯爵。”朱厚熜顿了顿,而后凛声道,“你们赶上了好时候,轻易便得了县爵。后来人,就都只能因功授予了。但这次大比,前十可降等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