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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非常险,江船带起的水流,水势起伏带来的震动,都让“扒船”这种行为九死一生。
可三人如今却都安然无恙,尽管司聪嘴唇发白浑身哆嗦、何全安与黄延中都脸色苍白。
“……快到雷家埠了吧?”
湘水与经过安仁县的涞水汇合之处
这意味着,三人已经在水里泡了四十余里。
何全安做的决定,他只是低声道:“不急!大军快到了,衡山城守不住。届时,混在难民之中投到老十三那里便是!”
如果蒲子通心存顾忌留有退路,那么他们就能被作为重要的人质和将来的谈判筹码;如果严春生成功了,那么他们多一个选择;如果两者都不是,那么届时也有大批衡山县、安仁县的难民涌向衡阳。
营救睿王母子,本就是难上加难;在此时混入衡阳城,同样是一点都不容易。
但不管是自己还是严春生,既然已经有锦衣卫的人在衡阳城中晃了一圈,衡阳城中留下的锦衣校尉,应该在时刻准备着接应了。
司聪精神一阵恍惚:“卑职……卑职的箭伤……”
狗日的严春生,为什么盯着自己射!
何全安却只提醒道:“打起精神,到雷家埠了!”
这些细节层面的事,顾仕隆顾不过来。
朝廷的旨意终于到了:营救睿王母子,尽量生擒匪首,而后将其余匪贼赶到赣闽一带武夷山脉。
顾仕隆头都是大的:把叛军都剿干净不就行了?还要给他们留个口子?
可圣意如此,这个命令随后也传到抚宁侯朱麒与广东总兵官蒋修义、王守仁、严嵩等人那里。
已经突进到赣州、与江西总兵官汇合了的王守仁咬了咬牙:“把信丰、龙南、安远、长宁、会昌、瑞金五县秋粮先尽量收储,而后收拢至县城!”
“督台,那南安府呢?”
“稳守大禹、崇义、上犹、南康四县县城,要快,两月之内,叛军必经郴州入赣!”
当此之时,湖广大军和广西大军终于兵临衡州府最外围的一道防线:北面衡山、西南常宁、东面攸县和东南安仁。
时间已是九月十六,朱厚熜的生日,万寿圣节。
京城排场不小,干道上都张灯结彩,昨天的望日朝会,规模空前。
而今天,则是假期。
皇帝在乾清宫赐宴,藩王、勋戚、参策,遵旨该到京城的,都到了。
吉王作乱已经有将近两个月了,天下藩王、勋戚这一块的形势,因为这道必须入京敬贺的圣旨已经清晰。
大明紫禁城自永乐皇帝修筑完成以来,就再没有像今日这般齐聚了这么多藩王。
多得若不是陛下把东暖阁、西暖阁都开辟成了文武重臣的“宴会分场所”,都坐不下的程度。
现在因为有了养心殿,东西暖阁已经不再作为书房使用,连它们与正殿之间的隔断都先拆除了。
乾清宫正殿里,空间大了很多。
大明宗室已经不少,但大明在册的亲王数量却不算多。朱厚熜的子嗣还没封王,嘉靖以来只多了一位睿王——现在是叛军首领。
现如今,大明在册亲王有三十一位。但这一次,楚王、辽王薨,吉王、睿王作乱,荣王被“焚”,益王戴罪,来到京城能坐在这里的藩王就只有二十五位了。
朱厚熜牵着朱载垺和朱载墌进了乾清宫,让他们分别在张佐和黄锦的照应下“就座”之后就说道:“过了今日,朕便虚岁二十了。昔年为王世子,诸位宗亲无有相识者。今日诸王齐聚,天下只逆吉王不识大体、睿王被挟制、益王左右为难,楚王嗣子服丧,辽王新薨,其余诸王朕得以亲见,正是宗亲一家亲睦之时,朕心甚慰。”
在朱见浚举旗后,这二十五位藩王都二话不敢说,或主动或被动地亲自来到了京城,已经说明天下形势。
还有像詹华璧一样敢于“千里转进”前去投奔的地方卫所吗?
军队不敢妄动,剩余事情便只是剿匪。
气氛很诡异,诸王莫不一一表态,举杯贺寿。
“载垺,你为长子,且以饮子,一一向诸位长辈敬酒见礼。”
还不到两岁的皇长子朱载垺闻言先站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对朱厚熜行礼:“儿臣遵命!”
说罢,便在张佐的带领下,听他的教导,一一向来到殿中的诸位长辈“敬酒。”
刚满半岁的朱载墌却只能在黄佐的怀中昏昏欲睡,毫不在意殿中情势。
朱载垺身着特制的皇子服饰,礼仪一丝不苟,显然是经过一番教导了的。
可他也并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向这些陌生的人说着同样的话,无非是称呼随着张佐的介绍换一下。
他只记着父亲说的:爹是天下最厉害的人,你谁也不用怕。
反正这鲜乳也好喝。
而虚岁二十的朱厚熜脸带微笑地在皇位上坐着,诸王怎么敢对皇长子不敬?
卑躬屈膝,连称不敢,便是落在杨廷和、崔元等人眼中的状态。
等朱载垺一圈任务走完,朱厚熜才端起了酒杯:“命诸王入京,除了朕想见一见大家,也是因为昔年曾为王世子,深知藩王难处。今日大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