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好的,有着极高的待遇。除非他调查出了某些事实,否则他只会怀疑,而不会轻易彻底改变想法。”
“先知让他对原住民们起了怀疑和戒备,但他同样也不是完全信任先知的。任何事情都是讲究证据的,口说无凭。”
“有着这种前提,还没有拿到原住民们恶的一面的铁证的奥列格,自然不会做出不问自取的事。”
“而原住民们在知道复活花的存在后,并没有同意这场交易,甚至还从这朵复活花和奥列格近期反常的调查试探行为中,隐约察觉到了先知残骸的影子。他们认为奥列格背叛了他们。”
“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依靠着先知残骸的奥列格和叶戈尔,同原住民们进行了一场战斗。”
“战斗的最终结果叶戈尔得到了复活花,成功活了下来,原住民们依旧痛苦地生活在这里,先知残骸玩了一手灯下黑,也没有被发现具体的沉睡之地,可以继续休养沉睡。”
“大家好像都是平手或赢家。”
“唯一的败者,只有死去的奥列格。”
“他为原住民们钻研污染剥离的治疗方案,为先知残骸探寻当初的背叛真相,为叶戈尔获得复活花,治愈绝症,到最后,唯独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年轻鲜活的生命。”
宁准的声音沉沉落下,叹息哀惋。
“他在知道自己必须得到复活花,去救治好友时,就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最为凄惨的下场。被原住民们拒绝后,他一定留有一些东西给叶戈尔,比如有关原住民们的调查,有关先知的调查,谁更该警惕,谁可以更多些信任。”
“从后花园中先知和叶戈尔的对话来看,奥列格至少留了信,和一根属于先知残骸的天线。前者告诉叶戈尔,比起原住民们,先知更可靠些,但也有限。后者成为了叶戈尔的专属向导,让他可以穿梭切尔诺贝利的大部分地方,并生活于白天的阴面,而不受太多太坏的影响。”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当然是更希望叶戈尔病愈后可以离开切尔诺贝利,再也不要回来。”
“可他又过于了解他的这位性格激烈又容易一意孤行的朋友。”
“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死在这场争斗中,吃下了复活花的叶戈尔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他会为他复仇,就算他拒绝。所以,他为他留下了在切尔诺贝利顺利生存下去的手段。”
“但说到底,叶戈尔和他一样,只是普通人类,切尔诺贝利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他们无法反抗的力量也数不胜数,先知残骸在面临真正的危险时,也只会明哲保身,他担心复仇的叶戈尔终究难逃一死。”
“为了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他在叶戈尔于混战中吃下复活花时,取出了自己无意间获得一个奇异无比的漆黑盒子。”
“他心中带着强烈的愿望,将它塞进了复活花里。”
“于是原本只能治愈绝症的复活花,有了诡异的生命力,能让叶戈尔不需要依赖先知天线,也可以相对安全地行走在禁区中,也能让他在彻底剖开胸腹时,还长时间地保持健康状态,强行去容纳先知残骸,甚至是在怪异的爆炸中,也能把炸得粉碎的尸体和精神体再度粘合起来,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维持不死。”
“他无法真正复活,但可以始终不死。”
听到这里,黎渐川不由微微转头,望向盛开在坟冢顶端,叶戈尔口中的那朵红色花朵。
那就是魔盒吗?
他怀疑过,但切尔诺贝利明显隐藏着更深的秘密,比起复活花的异常,后者更像是魔盒的手笔。
而在这种情况下宁准如此肯定地判断魔盒没有藏得更深,而是就在复活花内,显然是已经完全触摸到了最深处的那个秘密的轮廓。
是他和谢长生还不够敏锐,还是另有他因?
“叶戈尔想要报复切尔诺贝利的一切。”
宁准继续说道:“原住民,怪异,先知,包括他自己。但他的力量太弱了,复活花除了能让他不死和穿梭禁区外,没有其他能力。他根本不可能直接消灭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没有办法的他,打算寻求一股新的力量,来打破切尔诺贝利现有的状态。”
“于是,我们的最后一块拼图——研究者们,也终于到来了。”
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冷淡眯起,宁准从喉咙里轻轻泄出一丝无谓的讥笑:“正是因为他们的加入,才会出现除了我,几乎不可能有人能解谜成功的死局。可魔盒游戏又不是死的,它允许我们的交战和博弈存在,但却不可能容忍一场完全死去的游戏对局。”
“这是在挑战它的规则。”
宁准目光偏移,望向某个方向,似乎在遥遥地与一双眼睛对视。
“所以,我来了。”
话音落地,好像无形的弦被拨动。
黎渐川顺着宁准的视线望去,眼底的深蓝下意识地迸现奔流。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的目光好似穿越过一条光怪陆离的隧道,看到了黑白凝固的无边坟场外,人类目不能及的浩如繁星的空间。交错的光亮与无与伦比的庞大的影子掀起了汹涌的浪潮。
那是蝼蚁眼中的海啸,那是蟪蛄心中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