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十分钟的时间,穿好你们的防护服,带上你们的背包……十分钟后到研究所大门前集合出发!”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回声在封闭的走廊里飘荡着。
宁准的东西都在隔壁,他并没有累赘地都带过来。
等走廊里叶戈尔的声音和脚步远去,黎渐川就穿戴好防护服和特制的防毒面具,背上裹在防护服里的那个瘪瘪的只装了压缩饼干和水的背包,和宁准来到了走廊里。
他先去宁准的房间里转了圈,发现这和他想象中且经历过的禁闭室不同,除了四面白惨惨的墙和墙上喷枪涂鸦一样的血迹,房间内就只有一把金属椅子,放在房间正中央,对着那盏同样刺眼的强光灯。
某种程度来说,他的房间和宁准的房间存在一些古怪的关联。
等宁准准备好出来,其他紧闭的房门也陆陆续续打开了。
一个个穿着厚重的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走出来,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藏在面具的镜片后,探究地打量着其他人。
隔着防护服和面具,看不到具体的模样和身材,所有人都像是批量生产出来的某种产品,循着类似传送带的走廊朝走廊尽头那扇开了半边的大门走去。
黎渐川粗略扫了一眼,注意到走出房门的有二十个人,也就是说,除了十三名玩家之外,来进行另一个实验的第二批研究者有七个,和他们混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肢体语言似乎都透露出非常警惕的情绪,谨慎地和其他人保持着安全距离,相继走出研究所。
研究所的金属大门被推开另半扇,刺啦的刮擦声扎得耳膜生疼。
黎渐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在大门的上方看到了一个闪烁的红灯,好像是底下每经过一个人,这个红灯就会闪两下。
只不过他刚得出这个观察结论,就看到一个非常矮的身影通过时,红灯突然多闪了一下。
他多看了那道身影一眼。
切尔诺贝利的夜晚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反而拥有一轮漂浮在地平线处的巨大的圆月,和无边无际的白色月光。
这足以让所有视力不差的人不借助照明设备就可以看清一些事物的轮廓。
月光和阴影的覆盖下,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生长着黄色杂草的平野。
研究所伫立在平野中央,四周荒无人烟,到处都是废墟般昏暗破败的景象。平野上的杂草被分出一条向南的道路,连通着研究所,应该是通往切尔诺贝利外的。
道路旁边停着一辆很旧的越野车,穿着防护服却露着脸庞的叶戈尔站在车边,和他周围的三个人在说着什么。看到研究者们陆续走出来,他立刻停下了交谈,挥了下手。
“按照你们的意愿,自由组队,分成三队,每队不能超过七个人!”
叶戈尔边走过来边喊道。
“嘿,这辆越野车是给我们准备的吗?”有人闷闷地喊了声。
叶戈尔干瘦如骷髅的脸咧出一个笑:“你在做梦,朋友!你们选择的是徒步,这是另外的价钱!”
人群里传出几道笑声。
叶戈尔继续正色道:“为了方便验证和分辨各位的身份,希望各位都将自己的工作证取出来,放进防护服右胸口的透明卡袋里。如果工作证在路途中有遗失,请及时告诉你们的向导,否则他们会将你们狠狠地踢出队伍——他们不会带任何未经允许的人进入切尔诺贝利,望你们谨记。”
在叶戈尔说话的同时,三支队伍已经成型了。
黎渐川和宁准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起,其余的人似乎也都早有打算,几乎没经过什么调整就完成了自由分队。
黎渐川的队伍是满额的七人。
除了他和宁准,还有另外两个在宁准拍了两下手掌后过来的。这是他们和谢长生还有彭婆婆约定的游戏内第一次确认身份的简单手势。
他们过来后宁准没有驱逐,证明确实是谢长生和彭婆婆。
黎渐川扫了眼他们刚放到胸口的工作证,谢长生叫约纳斯,彭婆婆叫狄安娜。
从完整的全名和照片看,谢长生的身份很可能是德国人,而彭婆婆则来自俄国。
另外还有三个先后走过来的人,是两男一女,分别叫许真、克里斯、安德莉亚。
黎渐川着重观察了下那个叫做许真的华国人,有点担心来自同一个国家,到同一个研究所,他们是否可能认识。
但许真虽然看到了黎渐川的工作证,却并没有主动攀谈的意思,只是沉默着站到了后面。
在这些之外,黎渐川还特意看了眼那个路过大门让红灯多闪了一下的人,他戴上的工作证有一张棕色卷发青年的照片,名字是丹尼尔。
“这就是你们的三位向导。”
看所有人都已经戴好工作证,分好了队,叶戈尔开始介绍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人。
三名向导都没有穿防护装备。
其中两个裹着一身黑色的皮质袍子,脑袋上扣着兜帽,只有半边面容在研究所射出的灯光的照耀下显露,可以看到是和叶戈尔如出一辙的干瘦。
这两人分别叫米莉亚和洛班。
还有一个穿着皮衣,露出的身体部位缠满了透着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