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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宁又哭又笑的,连忙伸手抹掉眼泪。
哪儿有刚在一起的情侣,就立刻说及谈婚论嫁的啊?
但事实是,她听见那句话后,心底轰然一声。
她想,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在用生命爱着自己的。
此生一诺,他永远是践行诺言的程怀恕。
棠宁擦完眼泪,模糊的视线才清明起来,随之她给予热烈的回应道:“好,我等你。”
等你为我掀起婚纱头纱的时刻,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临别前,两人的对话直白又简练。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情绪太复杂,背负的担子又重。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平安归来”和“我等你”,每个字在程怀恕的心头同样重若千钧。
程怀恕集结回部队那一天,棠宁赶了个大早,专程去机场送他。
一路上,她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几句。
他静静听着,时不时作乱去挠她掌心。
小姑娘忍不可忍,嘟囔道:“程少校,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也就只有在棠宁面前,他那身隐隐约约的痞气才会有所展现。
程怀恕眼见着她炸毛,愈发觉得这样害羞又生气的小姑娘也挺可爱的。
他跟着乐了,不正经道:“叔叔不聋,听到了。”
随后,在她掌心做乱的那一双大掌一路蜿蜒,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
被捏脸这一茬,棠宁完全始料未及。
只感觉又像被当做小朋友对待了。
她脸颊立刻泛起绯色,气鼓鼓地锤了下他硬邦邦的胸膛,没有半点儿攻击力。
程怀恕还沉溺在刚才的手感里,笑意直抵眼底,唇角微弯,像是发现了什么值得商讨的事情一样,尤为认真道:“你怎么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棠宁:“……”
说她脸软就算了,还全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她暗啐了一口,老流氓!
棠宁正准备从军用吉普上下车,程怀恕突然将人揽入怀中,指腹上的一层薄茧清晰地抵住她后颈。
开车的小战士很识趣下车,留给足够的两人空间。
她被迫靠在车窗上,呼吸刹那间一窒。
程怀恕习惯性扣住她后脑勺,薄唇落下后,立刻就撬开了牙关,尤为纯粹热烈。
这一吻太猝不及防,可又来得意料之中。
棠宁稍稍掌握了点儿技巧,也学着去勾他。
但并没有起到反客为主的效果。
程怀恕一向强势且温柔,连吻的风格发展到后面也成了细水长流式,有一下没一下啄着她的唇缘。
棠宁感觉到车内温度急剧上升,几乎快要让人软成一摊春水。
她揪着他军衬袖口的手微松,终于抬起眼睫,明晃晃看到了男人薄唇上的水意。
程怀恕整理好作战服,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的,慢条斯理地说:“怕你太想我,所以你先让你尝尝甜头。”
她觉得自己又被反将一军了,淡声控诉说:“我才没有。”
他当然不会真这么想。
只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氛围,让一路上念叨着的小朋友放宽心。
两人先后从一侧车门下来,眼前就是江城军用机场,空降旅突击队全员已经集齐了,有序地排列在军机两侧。
程怀恕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气场凛冽。
队里的战士们同样看见了队长后面的并不怯场的小姑娘。
棠宁看着他归队,眼神沉静,并未落泪。
她想,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哭,得多难看啊。
队里人员集结完毕,随后依次登上军机。
程怀恕始终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向前走。
他知道,只要自己回望一眼,一定就能看见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怕产生留念的情绪,干脆不如不看。
棠宁目睹着军机轰鸣着驶向蓝天尽头,她抬手敬了个军礼,过了一会儿,头顶只剩下瓦蓝的天空。
从机场离开后,她打车去到趟这附近江城的郊外。
棠宁当时专程记下了门牌后,让司机停在楼下了,她上楼去敲门。
门先没开,她听见安安奶声奶气地问道:“谁啊?”
接着又有一道女声传来:“安安,过来。”
程怀恕上回带她过来,就是帮忙之余顺道探望战友的遗孀的。
过年的时候没机会过来,现在没什么事儿,过来看看安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棠宁不疾不徐地解释说:“嫂子,我是教过安安舞蹈的棠宁。”
短发女人拉开门,见到真是她,眼底闪过一瞬的惊喜,热情招呼道:“进来坐吧。”
吴卉琴围着个围裙,手里还有面粉,见她来了,连忙去厨房洗了个手,“棠宁,真是好久不见了。”
安安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抱住她蹭着:“棠棠老师。”
这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撒娇跟黏人。
棠宁揉着她脑袋:“安安真乖。”
吴卉琴没什么架子,自来熟地邀请说:“我正在包饺子呢,要不要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