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和甘仲文进得病房,就见唐琳靠坐在床上,任于归立身在一旁。
“棠棠,过来。”唐琳朝女儿招手。
甘棠连忙上前,同任于归一起并站在病床前。
唐琳笑笑,朝两人伸出手,握住他们手腕,将甘棠的手放进任于归手心。
“于归,婚礼的时候,是仲文将棠棠交给了你。”
她仰起头,珍重的看向任于归:“现在,我也正式将她交给你,帮我好好照顾她。”
随后她又看向甘棠,见女儿眼眶红红,一副随时要落泪的模样,笑了笑抚慰:“囡囡,于归是个好丈夫,妈妈有件事要拜托你们,帮我照顾好圆仔。”
甘棠听到她像交代后事一样的话,无法接受的摇摇头,声音哽咽:“妈妈你别说了,等做完手术出来再告诉我。”
唐琳笑着点点她:“平日里就嫌我唠叨,到这里了还死不悔改。行了,看到你生气,快出去,我同你爸爸有话要讲。”
甘棠犹豫着不想走。她心底难过,想在母亲进手术室前一直陪在她身旁。
奈何身侧的任于归不解人意,直接牵着她朝外走。
唐琳看着二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收敛,眼睛越来越红。
在两人走到门边时,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于归,照顾好我女儿。”
出得门外,甘棠再也忍不住。
任于归陪她一齐等在门外,将人抱进怀中,无声的拍拍她。
甘霖被任嘉欣抱在怀里,见到家姐和姐夫出来,要跳下去找他们。
“圆仔乖,姑丈不在,你陪陪姑姑好不好?”任嘉欣哄他。
甘霖为难的看看那边的两人,又看看独自一人的任嘉欣,见家姐和姐夫在抱抱,都没人管他,最后嘟嘟嘴:“姑姑,我陪你。”
“乖了。”任嘉欣揉揉甘霖脑门,“饿不饿?我们去给大家买些吃的好不好?”
正要抱他离开,给小两口留私人空间,许华升便匆匆走来。
“于归。”许华升话未讲完,便被他打断。
“姑丈,有事找我?”任于归目光沉沉的看向他。
许华升顿了一下,立即道:“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任于归点点头,顺了顺怀中甘棠的长发:“我可以去吗?”
甘棠在他怀里点点头,像个小动物,蹭的他心中又软又痒。
她主动离开他胸膛,手还十分依赖的捉住他衣衫,抽抽搭搭:“那你要快点回来。”
“好。”任于归替她擦擦脸上泪水,“很快。”
许华升和任嘉欣看到两人的相处,心中活像被雷劈了一般。
这位自小到大都生人勿近的侄子,有朝一日竟然会如此温柔体贴的对待一个人,实在令人跌破眼镜。
“姑丈,我们走吧。”
“哦,好。”许华升因为吃惊,反应都慢了半拍,呆愣一下,才立刻快步同他一起离去。
见二人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任嘉欣才抱着甘霖来到侄媳身边。
“姑姑,我来抱他吧。”甘棠努力朝任嘉欣笑一下,伸手接过幼弟。
她声音沙沙哑哑,听起来令人心疼。
任嘉欣看到她就想到女儿许珊妮,自家小丫头前段时间过来过圣诞时,还常常大嫂长大嫂短的将她挂在嘴边。
知晓她和女儿相处亲密,她又是自己的侄媳妇,面对她此刻的遭遇,自然颇为疼惜。
“棠棠,别难受。”任嘉欣疼爱的看向她,“史密斯医师是世界范围内顶尖的脑外科教授。”
见甘棠抱着弟弟沉默不语,任嘉欣为了增添她信心,又接着道:“这几个月史密斯教授已经研究过甘太的症兆了,早已做好充分准备,所以这次一定不会有事。”
甘棠闻言皱眉,随后不动声色道:“妈妈这次晕倒的太突然了。”
任嘉欣见她终于肯开口,听到她的话,知道她担心什么,于是继续安慰道:“是了。本来上次于归过来,同医生商量的是半年后动手术,这段时日甘太就在这里遵循医嘱进行调养,到时再动手术条件更成熟。”
甘棠整个人有些冷,抱住甘霖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对啊,条件还不成熟,手术为什么要提前?来的太匆忙,于归都还没跟我说。”
“肿瘤比之前又长大了一些,对神经压迫更严重了,医生讲再拖下去情况变差,连手术都做不成了。”
任嘉欣见她手在颤抖,握上去:“不过没关系的棠棠。于归细心,上次来伦敦,就是你们结婚前那次,他和医生见过面后,就一直有帮甘太和医生保持联系,情况都在可控范围内。你放心,手术一定能成功。”
甘棠嘴唇颤动,许久,终于干涩道:“是啊,手术一定会成功。”
这一刻,一些未曾上心过的事情突然串在了一起,许多疑问爆发在她脑海中。
为什么妈妈要带她去参加任家的晚宴?
为什么曾在甘家的大厅中见到任于归和妈妈在一起谈着什么?
为什么妈妈会私下交代她,只要是任于归拿出的信德股份转让合同,她就要无条件签下?
为什么一惯反感让她联姻的爸妈会出现矛盾争执,妈妈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