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温暖的怜惜和宠溺:
“我怎么会用他的东西,这里面可是有剧毒的。”
杨蓁愣怔了半晌,含含糊糊地问他:
“你......你是怎么知道周智的药里面是有毒的?”
傅虔笑着接过她手里那瓶剧毒的药,却感觉到杨蓁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不肯松手。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将瓶口的小盖子打开,包着她的手送到鼻子跟前给她闻:
“一闻就知道,有一股浓烈的薄荷味道,是为了压制药里的苦性。”
杨蓁越听他的话,越觉得心中一阵寒冷。
直到那药味钻进她的鼻腔里,她才清楚地明白,傅虔说的全是真的。
那股浓烈的薄荷香味之下,果然掩藏着刺鼻的苦味。
即使她不知道中毒是怎样痛苦的感觉,可这苦味像是逐渐渗入她的心脾,渐渐在她的骨血之中蔓延。
原来傅虔是知道的,他能辨别得出来这毒的味道。
她前世还是个魂魄的时候,以为傅虔什么都不知道就把那伤药涂在了自己身上。
可是殊不知,他全然知道自己涂得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而这其中的缘由呢?
聪慧如她,只要细细一想,便知道其中的原委。
上辈子的傅虔目睹了自己从金陵城一跃而下的场景,便不顾一切地冲进箭雨之中,只为了把自己的尸身救下。
在安葬了她之后,他还将王军如何攻打叛军的章程全权教与自己的部将...
在他做出这么多极端的事情之后,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已然全无活下去的心思了?
一个一心赴死的人,还会怕什么呢?
周智给的这瓶药是用来了结他性命的,可也是成全他的良药。
斯人已逝,他若是就这么一个人独自行走在这世间,又有何意趣?
一想到这儿,眼前还倚靠在床榻前的那素衣人影便成了模糊的一片。
她眼前泪水潺潺,几乎无法断流一般落了下来。
傅虔微微愣了片刻,不动声色地将小人儿搂进怀里:
“怎么了?怎么哭了?”
杨蓁呜咽着,将心里的话全都讲给了他听,全无隐藏。
毕竟不是第一次听她将这些,傅虔安静地停在原地,一个字都不落地听完了一切。
她话音终于落下之后,傅虔拍着她的背慢慢地安慰着,声音温和地不能再温和了:
“虽然我并没有经历过你说的这一切,但若是真的发生了,我倒是真的会这么去做...”
他还没说完,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捂住了嘴。
小丫头一张脸蛋憋得红彤彤,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泪花,看起来很是受伤。
“不许乱说!不要你死。”
说完,她快要哭出来了,将脸蛋重新窝回他的胸膛里,双臂也抱紧了傅虔。
傅虔只好揉着她的脑袋说:
“好好好,是我说错话了。
我们两个人要一起,长命百岁。”
听他说完这句话,杨蓁这才怯怯抬起头来,伸着脖子亲上了他的嘴唇。
傅虔让她这么突然袭击,瞬时便慌了手脚,只能抱着她的小身子不敢动弹。
只听他含混不清地说:
“小妖精,你打算趁人之危吗?”
杨蓁才不搭理他,伸手便要去解开他的衣裳。
远处晨光熹微,天青色的大半天空带着些许凉意。
可任凭外面雾青云高,却依然难掩帐内锦衾,合欢生暖。
承了几天几夜的疲惫和痛苦之后,两个人终于相拥而眠,一直睡到大白日才起来。
他们才起来洗漱的时候,才听见外面人奏报:
“禀元帅,公主殿下:
阳关已全部清缴完毕,高阶叛将皆关押于囚牢待审。
此外,女眷也皆关押在阳关府邸之中,听候元帅处置。”
杨蓁闻言踟蹰了片刻,试探着问:
“这里面有没有一位叫做叶汐的?”
那侍卫似乎翻看了一遍军报,回禀道:
“已故淮王庶夫人,尚阳总兵叶志文之女,叶汐,也在此名列之中。”
杨蓁闻言,淡淡笑了笑:
“好,那本宫一会儿便去慰问她一番。”
侍卫立刻便回道:
“是,属下立刻去准备马匹。”
傅虔在一旁看着她手里已经扣错的三颗纽扣,不由地问:
“怎么了?叶汐是谁?”
杨蓁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傅虔胸前那三颗歪歪扭扭的纽扣,不由地红了脸,又替他解开扣好。
“叶汐......叶汐是陆子胥娶的新妇,大约是为了拉拢尚阳令总兵。”
傅虔神色凛然:
“她......从前伤过你么?”
杨蓁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清瘦的身子还没穿上外衣,显得有些单薄。
“前世里我曾怀了个小孩子,为了保护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可是叶汐灌了一碗红枣汤,孩子便没了,连我也心灰意冷。”
傅虔的面色瞬间便冷峻了下来,眸色之中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