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安说:“你走吧。”
周津塬怀里捧着一束玫瑰。这是赵想容第一次看见周津塬捧着玫瑰,难以想象,一捧玫瑰,居然给他那张总是镇定的脸带来很多改变。
他俩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像过了几个世纪。
周津塬并不知道赵想容住了院,他刚值完夜班。至于那束玫瑰,是路边花店买的。
赵想容也让保安先离开,她抱臂说:“我跟你说过,这几天别来找我,你聋了吗?”
周津塬却上前,把她强行拽到怀里。
赵想容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在那股花香中,她心中五味陈杂,过了会,终于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随后,她缓慢地把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衫拽出来。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做出妻子的温柔举动。
以往,赵想容也会主动扑到他怀里,但是,她只像最风骚的情人似的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先露出他的胸膛,又把自己妩媚的身体送上去。除了□□和挑逗,他俩在日常从来没有更多的温存。
周津塬此刻搂着赵想容,他感到她的手也在轻轻地摸着他脊椎。他一年四季总是在医院,练出了在最炎热的夏日里,面皮都不出汗的本领,但实际上,他的后背汗湿了,她用尖尖的指尖划了下。
周津塬也看到她的擦伤,刚要开口询问,赵想容冷冷地问他:“你昨天见了苏昕吧?”他没回答,她扬起眉,“什么都别解释,把你手机掏出来。”
周津塬的手机连着电动车的app,耗电量变大,此刻剩下17%的电量。里面有他没来得及删的电话记录和短信。
苏昕发来三条短信,每条都很长。
她的语意凄楚:“……从今天往后,我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赵想容面无表情地往下翻,想看周津塬怎么回复。结果再一抬头,眼前无人。
周津塬走进她家,居然也低头检查她的手机。他脸色不虞,因为赵想容刚刚清空了所有信息,里面什么都没有。至今为止,涂霆还留在她的星标联系人里,是微信联系人的首位置顶人。
他走回她旁边,揽住她的腰。赵想容烦躁地别过脸,周津塬却拧过她下巴,手上用了一点力,非要让她对着自己。
“你就不如直接问我——我还没见到小昕,我问过急诊同事,她母亲没有送到我们院来。”
赵想容把手机扔给他:“你没有主动跑去抢救她?”
手机砸在他硬绷绷的胸膛,周津塬没伸手接,啪的声,机器落在他脚下。
周津塬盯着她,他神色不动,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容容,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她的母亲去世,我感到很遗憾。”
后半句,完全就是医生通知家属坏消息的语气,非常客套。周津塬一定经常练习这种语气。
赵想容笑了:“遗憾怎么够?你赶紧以身相许呗,以前又不是没许过。”
周津塬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烦躁,但他语气如常:“你好像不太了解我的行事作风啊。”
赵想容看着他那清癯俊秀的脸,以及总是罩着点嘲讽的眸子。
她花了足足七年在周津塬面前,拼命地掩饰自己听力问题。她觉得自己深爱他,但越到后来,赵想容越恍惚,周津塬到底是许晗为了安慰她所创造的虚幻形象,是对她冷漠客气又背叛的丈夫,还是眼前声称要复合,和她至死方休的男人。
就在这时,周津塬突然开始学着她发脾气的表情。从眼神,举动,到挑眉骂人的微动作,他学得惟妙惟肖。
赵想容都怔住了:“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每次骂我就是那几句台词,我现在替你说了,大家都省事。”周津塬平静地说。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带着彻夜工作后的疲倦,“容容,咱俩好好说话,不能总吵架。”
赵想容的头还在疼,她索性坐回沙发上。
周津塬的目光已经在公寓里巡逻了一圈,他顿了顿,飞快地问:“你和涂霆分手了吗?”
赵想容没搭理他。
周津塬捡起地面上的手机,随便找了插头,充上电。医院要求必须24小时开机,病人如果有病情变化,要通知上级医生。
昨天傍晚,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周津塬也要上台帮他老大讲话,无法分身,随后碰到一场连环的重大车祸,急诊,普外,骨科,胸外四大科室忙了十个多小时。到了六点,苏昕给他发来短信,告知她母亲去世了。
周津塬简单地把这些告诉赵想容,抑制住打哈欠的冲动。她的公寓里安静极了,钟表的声音都没有,唯独那股熟悉芬郁的香味让人发困。
半晌,周津塬突然问她:“容容,你小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死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就很单纯地问了这问题。
等了会,他几乎以为赵想容没听见。赵想容却冷冷地回答:“现在又是谁在没话找话?”
他俩一时间都没开口。
也不知道多久,直到赵想容设定的手机闹铃响起来,她猛地惊醒。不知觉间,两人都靠在沙发上,各自疲倦地睡过去。
赵想容上午还有工作,她梳妆打扮,换上新的衣裙。
临走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