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贴身照顾,克莉丝的脚恢复的很快,才一个月就下了夹板,现在还是行动不便,虽然没有过去那么疼了,但是生长愈合也痒得难受。
克莉丝今天来他的私人宅邸,是为了让那位宫廷医师再看看,顺便安他老人家的心。
玛利亚夫人在一边打趣说,“因为心里太自责,乔治最近瘦了一点。”
或者说,减肥稍见成效。
爱德蒙在银行那边有事,所以是凯瑟琳陪她过来的,克莉丝鼓励下,四姐把自己的设计稿给国王看,这两个人说起男装一拍即合,语气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交流,结果居然顺着克莉丝的思路把现代西装三件套给折腾出来了。
想到年轻人上身的模样,国王拍板用他的裁缝。
担心再聊下去陛下会给她做竞选“战服”,克莉丝看了天色,出言告辞。
上马车时,想到凯瑟琳的细胳膊,克莉丝也没为难她,自己就撑身翻了上去。
凯瑟琳被她灵巧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上车后忍不住感慨:“克里斯你最近被伯爵那样照顾,我差点忘了你自己其实一直都有锻炼身体。”
克莉丝一愣。
明明上次手受伤时,她还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虽然会觉得受伤后很麻烦,但是她还是可以自己应付一切。
这次脚伤,如果是以前,她会想千种办法,做好所有准备,算过可能的突发情况。
可是她放任自己,完全依赖信任,把一切都交给他,包扎难受时会说疼,不去考虑可能会“麻烦”他,去哪里也要把他带上,即使知道自己可以撑着拐杖走,但是能被他抱住一会,也能让身体和心里都得到休息。
有了爱德蒙在一边陪伴照顾,她好像就变得软弱起来了。
还没来得及继续想,突然有个瘦小的身影敏捷钻了进来,她连忙抄起手杖抵住对方。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马车的门被敲响了。
“先生,请问是不是有个小鬼上了您的车?”
慌不择路的男孩脸上灰扑扑的,看不清表情,蓝色的眼睛里露出请求。
克莉丝看着窗外,突然想起来,爱德蒙告诉她,他的马车玻璃是特意烧的,在外面反光,别人看不见里面。
难怪每次在马车里法国人都很肆无忌惮。
克莉丝没有放松警惕,用手杖把那个简直是从灰堆里爬出来的孩子往里按,让他蹲在车厢内的座位下,才拉开了窗子。
“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车里坐着的是位绅士,几个仆役纷纷脱帽:“我们今天请了个扫烟囱的,那小子居然敢趁管家不注意,把我们主人的窗子都泼满了炉灰。”
因为烟囱太细,只有小孩子能钻进去,所以穷人家的孩子也会学这门手艺挣钱。
克莉丝向着小巷另一边指过去,“如果是烟囱工,我上车时,一个全身是灰的孩子往那边跑了。”
这时候,巴浦斯汀把马套好了,仆役们纷纷站在原处目送马车离开,才继续追过去。
“谢谢您,先生。”
男孩感激说,看到一边好心姑娘递过来的手帕,脸上一红,“不用了,小姐。”
他后知后觉看向自己脚下,果然没过脚踝的厚地毯上满是黑脚印,更加不安了。
“不用在意这个,这张地毯早就要换了。”
克莉丝这时候心里大概有了猜测,直接问:“为什么要往窗子上泼炉灰?我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的行为。”
男孩一下打起精神:“我做这件事是为了窗户税。不仅是我,我的朋友都这样,我们约好了用这种方法抗议。”
“所以你相信他们说,窗户和健康有关?”
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男孩认真道:“先生,我们虽然不懂报纸那些东西,但是我们自己会去看。我妹妹因为生病躺在家里,皮肤总是很难受,还会咳嗽,要是有太阳,我都要把她抱出去,她就会好受一点。”
“所以,我们商量后,也要想办法做点什么,”他得意说:“我们都打听好了第一次投反对票的那些老爷家,如果接到他们家的活计,就抹上炉灰,让他们自己尝尝家里一片灰暗的滋味。”
凯瑟琳在一边微笑起来,克莉丝不动声色,嘱咐巴浦斯汀顺路去接爱德蒙。
银行附近恰好是个比较繁华的街区,方便把男孩放在那。
到目的地后,男孩再三道谢下车,克莉丝让他等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
看出那是英镑,男孩拒绝了。
“您是位好心的先生,但是我做这些也是为了自己,您能顺手救我已经帮助我们的行动啦,而且我有自己的工作,不需要施舍。”
克莉丝这才笑了,“这不是给你的。”
“现在我相信你是个有原则的小先生,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你的朋友里如果有人因为这个活动被抓住,然后失业或者受伤,你就用这笔钱去帮他们。”
烟囱工这才接过了,随即向她脱了灰扑扑的软式贝雷帽致礼。
“谢谢您,班纳特先生。”
克莉丝惊讶看他:“你认识我?”
男孩咧嘴笑了,脆声道:“他们都说,克里斯班纳特先生长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