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泽仰着头,看他们家的天花板和卧室灯,整个身体都处于一种玄而又玄的放松状态。
他的四肢很随意地搭着,空气中还能嗅到点不寻常的味道,但他懒得动弹,就继续躺在床上,像是一条没骨头的猫。他们家新成员小白正站在他枕头上舔爪子,认认真真地把两个小爪清洁了一遍,又低下头凑过来,呼噜呼噜地舔陆云泽的额头。
但它没想到主人额头上会有这么多汗,一舔全是咸涩,让猫的动作都顿了顿。
陆云泽失笑,终于抬起了一只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贺邵承端着一盆热水从浴室回来,放在床头绞了一条毛巾,开始给他擦擦汗津津的身体。陆云泽脸上的酒窝冒了出来,一边被擦着一边还不安分。贺邵承的手掌很大,把他一按,他就不得不老实下来,乖乖地给揉着面孔。
“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贺邵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如今已经是下午三点,“家里确实要打扫打扫,云端那边也有不少事情。么儿,晚上再说。”
陆云泽想了想自己挺不直的腰,觉得也是:“嗯,那行吧。我听王哥说咱们公司这回又出大风头了……本身之前一直在做水灾预报,后来又援助了那么多资金……”
“只是做了点该做的事情而已。”贺邵承摸了摸他的发丝,又在那饱经疼爱的唇瓣上再次亲吻了片刻,“不要去多想这些事情,接下来,重点应该放在招商网上了……有了正面的舆论引导,应该能够顺利进行。”
药玉放好,陆云泽抱着被子又眯了一阵子,贺邵承则去书房处理处理自己的事情,晚上再从饭店里订了几个菜,先简单地用上一顿。家里这回还多了只猫,当然还得准备一些猫吃的东西。不过小白也不挑剔,给它一碗鱼汤拌的米饭它都吃,而且吃得呼噜呼噜,舒服极了。
晚上,陆云泽抱着怀里的小猫,终于给自家姥爷拨去了电话,开始和他煲这次水灾的电话粥了。
曾国强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呢,报纸头版赫然就是夸赞他外孙公司那云端快运的。老头本来也不清楚这什么快运,毕竟云端这家公司现在的产品可太多了,好像方方面面都有似的;但一看这报纸,他就顿时喜了——
“你们搞的那运输公司也被夸了!我看看,嘿,这可是咱们本地的《工人晚报》啊,算是很正经的官方报纸了!”
“真的?那家运输公司本来是想发展电子商务才建起来的,好弄个比较完整的运输链条嘛……结果招商网那边还没用上,倒是这边提前用上了。”陆云泽揉了揉小白的耳朵,“我和贺邵承其实还有点担心现在的经济条件支撑不起来电子商务……”
“这哪有支撑不起来的。”曾国强翻着报纸,“你放心,你们和湖北安徽签的商品约,姥爷第一个下单哈。”
曾国强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贺邵承在边上都忍不住笑了。他也在沙发上坐下,和姥爷稍微聊了聊,又约好过两个星期回平县聚一聚,起码在开学之前得再见一面。陆云泽忽然想起来之前说的要让姥爷来上海的事儿,就顺势和曾姥爷暗示了一下,他们上海现在也有企业扶持政策,曾老头辣酱厂可以来上海开分公司。曾国强没多想,当即觉得也挺好,毕竟上海同时也是个对外大城市,说不定能方便他以后扩大出口呢。
“行啊,我去了解了解,上海土地有点贵,但也不是不可接受……”98年的地价还没升到后世那么可怕,曾国强笑嘿嘿的,撸了一把汽水儿的狗头,“你俩回家的时候记得把小白一起带过来啊,老头我还没养过猫呢,哎呦,真想摸摸。”
汽水儿耳朵竖了起来,意识到有新的小动物要和自己争宠,顿时就不乐意了。
之前抗灾时每天都那么大运动量,陆云泽这会儿是真没力气出去溜达,煲完这通电话粥就往贺邵承怀里一靠,把脑袋埋在那暖和的胸膛,去嗅对方身上特别熟悉也让他特别放松的味道。贺邵承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又拉过一只手看了看,见上面指甲有些长了,就去拿了五件套过来给他修剪。
这样宁静,放松的感觉,他们过去这一个月都没体会过。
陆云泽又蹭了蹭脑袋,把另外一只手也递了过去。
小白是窝在他怀里的猫,而他自己就是窝在贺邵承怀里的猫,又软又爱撒娇。两只手都被清洁好了,他又和贺邵承坐在沙发上抱着接吻,就像他们高中时爱做的那样,静静的享受这种唇齿交缠的温馨。
彼此早就不是刚在一起那种小年轻了,接吻的战栗感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处久了的,又是爱情,又是亲情的浓厚羁绊。舌尖被彻底品尝,陆云泽把脸埋在贺邵承颈窝低喘,贺邵承则又贪婪地凑过来,再一次吮住那泛红的唇。
次日,两人回到公司,一早就开了场会。
王/毅伟好段时间没看见他们,不过也知道这两个人是跑去前线了,说不佩服肯定是假的。不过他虽身居上海这个安全地带,但也没少在这次灾情中忙碌,一场会议有一大半时间都是他在从头到尾地叙述云端在本次灾情中的社会担当,以及目前良好的舆论评价能给他们带来的发展优势。
其他部门负责维持云端运行的负责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