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说让我小心枕边人,我一直不明白是何意?后来的种种我才知道你是真恨穆莳啊,可真是为何呢?”
那时还是新嫁娘的庞氏就不顾一切的提醒她,让她小心穆莳。
当年她才刚嫁过来,甚至是头一回过来拜见长辈,就敢公然挑拨她们夫妻关系。
庞氏装傻充愣,“三嫂在说些什么呢?我为何听不懂呢。”
芸娘呷了口茶:“我去问过一件事儿,你姐姐庞怜容当年差点得急病死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知晓麻神医,还知晓要去通过五柳先生请她去?这事儿听起来真是奇怪。”
庞氏只知道夏氏聪慧,毕竟不聪慧前世也不能稳稳的当了二十年的皇后,可是没想到她这样聪慧,也许,她心中的秘密就要被人知晓,想及此,头脑一片空白。
“你也不必装傻,你若老实说我还能放过你,你若不老实说,对付你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更何况你也犯了不少大忌讳的事儿?哦,对了,还有你儿子,听说很是聪明,可要是他娘被逐出家门,又犯口舌,不知道他如何抬起头呢?”
因为芸娘太了解这种人了,本质很怂,你若好声好气同她说话,她不一定会理会你,还装傻充愣,可你要是威胁几句她们就吓着了。
果然庞氏脸色发白,穆莳是个什么样阴险狡诈的人,她是最了解的。
别人的威胁或许她可以求助庞家人帮忙,但是穆莳的威胁却不能,君子和小人是不同的,小人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她思前想后想了半天才说了另外的理由,“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姐姐死的那样惨,他却跟无事人一样,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人,我那时也是好意提醒你。”
“就因为你姐姐?”这点芸娘不大相信,其实据庞家的人提过,庞怜容和庞云容关系并不算太好,怜容才貌双全,又性情伶俐,很得庞家上上下下的人喜爱,偏她又得了那样一桩好婚事,同侯府公子结了亲,人人都欣羡。
可庞云容呢,相貌才情样样都不出众,对姐姐嫉妒都不敢,有一次她也喜欢一盏走马灯,那是她好不容易从一位工部员外郎的千金家得来的,视若珍宝。
却被怜容转手送给了来庞家做客的高门千金,听闻庞云容哭的身子都怀了。
那怜容却不仅不管她,还奚落她,说她小家子气。
且姐妹二人平日没什么交集,庞怜容只想往高处走,平日不是在这家参加花宴,就是去那家参加文会诗社,在家也很少同她妹妹往来。
芸娘摇头:“我却是不相信的,你姐姐被射杀那也是被长丰侯世子射杀的,你即便恨也该恨陈家才是。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穆莳娶我的缘故也是因为长丰侯府故意羞辱,当年他们家陈贵妃盛宠,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你若是恨穆莳,就说不过去,除非你想嫁给他,这就说明白了。”
“呸,我就是做一辈子姑子都不会嫁给他。”
庞氏恶狠狠的。
见状,芸娘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嘴里却继续说道:“你姐姐过世后,若是没有长丰侯府插一杠子,也许你就会嫁过来了,毕竟穆莳当初可不想做驸马。”
侯夫人当时的打算就是想让穆莳做城阳公主驸马的,但穆莳为了自己的前途,又要让侯夫人满意,就必须择小户女。
但关键时刻,一时去哪里寻呢?
庞家听说之前也是有意把小女儿嫁过来的,甚至庞夫人在穆莳婚后对他们的态度,都像是她抢了庞家的位置一样。
可见庞云容是作为穆莳成婚的现成人选。
听到穆莳的名字,庞氏脸又扭曲起来,“不,不,我才不会嫁给他呢。”
芸娘更进一步走进她,“所以你为何会恨他呢?据我所知他也就在和庞怜容定亲时去过一趟你们家?”
“他难道是什么好人么?”庞氏有些狼狈。
“他当然是好人。”
芸娘斩钉截铁道:“至少他是一个好丈夫。”
她继续刺激庞氏,“他每日会替我准备早膳,会照顾儿子女儿,儿子读书温书,女儿寻女红先生和教规矩的嬷嬷都是他寻的,且这么多年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对我更是体贴温存。况且年纪轻轻已经是一品总督,我看他比大部分人都好。”
“你儿子听说很聪慧,可是没有名师教导,和我儿子可是差远了,我儿子即便真的读不好书,也有这样的爹能恩荫出仕。”
庞氏脑海里已经快炸了,他怎么能这样呢?
还记得那时她才刚嫁过来,就因为对着用膳的时候,她多吃了几颗蒜,穆莳拂袖而去。
更别提什么准备早膳的事儿了,再有照顾儿子更是天方夜谭,他对儿子简直就是不闻不问,冷酷无情,他看不起儿子也瞧不起儿子,每每儿子习武的时候他甚至冷嘲热讽,根本不会像对元澄这样请名师。
儿子成婚他也冷冷的,那个新娘子是她求了大嫂很久才说亲给儿子的。
可笑的是,儿子成婚他夜不归宿,也许是去了高凌烟或者去了他哪个姘头那里,好像从新婚夜之后,夫妻二人就分房而睡,他在外红粉无数,妾侍也是不少。
可她没想到的是连儿子成婚,他都可以那样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