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所以逃到山上的罪犯就再也没见下来过。
“以前只偶尔逃个数人,如今上去三百人,便是豺狼来了,也未必活不了。”
巴海却不这么想。
人的力量是很大的,三百人……足以他们在山上生存下去了。
“可如今这天气,他们又没有粮草,饥寒交迫,熬的过一日,难道能熬得过数月?三百人……或许听起来很多,可当真和山上的野兽相比,不过是口粮罢了。”
幕僚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里满是自信。
巴海又一琢磨,觉得幕僚说的也对,他们这个季节上山,想要活下去很难,光严寒就是一个煎熬的过程,若再缺少粮食,估摸着就算熬过了冬季,能活下来的恐怕也是少数。
既如此……
“撤退。”
随着巴海一声令下,追到山脚下清军又退了回去。
说到底,所谓的纠结不过是为了心安理得的撤退罢了,冬季作战,哪怕是宁古塔部队,也不是很愿意,更别说,还不是保家卫国,只是为了一群逃犯而已。
“怎么样?走了么?”
安东站在树下询问趴在树上,仿佛猴子一样朝着山下眺望的达楞。
达楞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窜下来后,才对着安东点点头:“走了。”
“呸,真是没有血性的东西,我还以为至少要打一场,他们才会放弃呢。”安东的汉话说的还是别别扭扭,但是却很流畅,尤其那声‘呸’,像极了土生土长的老百姓。
“他们不会打的。”
达楞摇摇头,如今他已非吴下阿蒙,经过系统的学习后,分析形势也很有一手,只一想,便明白了巴海的想法,无非是觉得他们在山上活不下去罢了。
不过……
“走,先回寨子去,冷死了。”
达楞带头往回走。
安东却还是不放心,对着旁边的瞭塔上的人喊道:“你们仔细盯着点,但凡有人上山来,核实好身份,若是逃犯,就带回来,若是官兵,直接宰了。”
“好咧。”
山上拿着简易长矛的精瘦男人立即大声的应了一声。
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往山里走,最后在一处浅浅的山坳处,一个小型寨子映入眼帘。
这便是安东他们这半年来在山里的杰作。
他们上了山后也没有闲着,而是将周围的野兽给清理了一番后,就就地取材,砍伐树木,搭建房屋,又利用山上天然的山洞,建造土炕,只要处理好烟道问题就能够居住,甚至比住在木头屋子里还暖和。
之前西城的那群罪犯被带上山后,就被安东收编了。
范婉带来的优秀学员们日日来上政治课。
本就被压迫的看不到希望的罪犯们很快就被他们描述的幸福生活给吸引了,虾蟆山也成了他们憧憬的神仙之地。
传说那里的粮食亩产千斤。
传说那里的房屋不会漏雨,轻易不倒。
传说那里的人们各个和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传说……
自从上了山后,他们连睡觉,都是带着笑容进入美梦的。
“南城那边来的人已经安置好了么?”达楞一路往里走,一边询问安东。
明明年纪比安东小,可气场却是不弱。
安东以前是当兵的,见惯了生死,以前在虾蟆山中还好,如今到了这里,身上的锐意尽显,可纵使如此,也没能盖过达楞的风头去。
“我叫西城的人过去一带一了。”
“不错,只有同样经历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达楞一路走到临时办公室,将桌上的舆图铺开,若是巴海此时在这儿,便会发现,这舆图上面画的竟然是他整个将军府的平面图,甚至还从各个门外往外延伸到了普通百姓家。
“寨主那边每逢月初便会送一张舆图来,我估摸着这个月底就是最后一张了。”
说起这个,安东憨厚一笑:“这我看不懂,到时候只管吩咐便是。”
不过憨厚之余,还有种遮掩不住的兴奋:“咱们真的能将宁古塔给夺下来么?”
“必定可以。”
达楞坚定点头,然后看向安东:“这些日子民兵你再给练练,咱们有没有未来,就看这次了。”
都知道虾蟆山易攻难守,但是范婉还是将虾蟆山当成了产粮区,还将自己的两个孩子都留在了虾蟆山,这一次,如果他们能打下宁古塔的话,虾蟆山的人员就可以往这边撤离了。
到时候以宁古塔为大后方,直取盛京。
曾经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走过的路,他们也要走一遭了。
月底,最后一章宁古塔城的舆图送到了山上,范婉也给额生的次子送了最后一剂药。
“多谢杨大夫。”
额生看着虽然看着孱弱,却行走如常人的次子,眼底是止不住的激动,他甚至不顾范婉的罪犯身份亲自给他抱拳行了个大礼:“我儿能恢复到如今,多亏大夫尽心尽力。”
范婉摆摆手:“我是个大夫,只不过做了个大夫该做的事罢了。”
“哪里哪里,杨大夫,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日后你就是咱们瓜尔佳府上的府医了。”额生搓搓手,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