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毕竟看看如今的林黛玉,告诉她也不过是徒增叹息罢了。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听到贾宝玉的消息,林黛玉不是不怅惋的,只是当年年少时的那一抹悸动,早随着经历的越来越多,变得不那么明显,此刻从薛宝钗口中听到贾宝玉的消息,她心底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尤其是听到贾宝玉染指身边的丫鬟,她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仿佛心底早已认定,贾宝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薛宝钗见林黛玉面色不改的听完了这段话,终究在心底叹息,当真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
“他这样,外祖母怕是心里不好受。”
林黛玉叹息一声:“外祖母这辈子最疼爱的就是宝玉了,不过就是一块玉,哪里值得他这样……”
话虽这么说,但两个人都知道,那块玉就是贾宝玉的魂,玉没了,魂也就没了。
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了。
等听完禀告后,薛宝钗整个人如遭雷击,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无比,整个人摇摇欲坠。
原来那薛蟠到了西北采石场还死性不改,一直争强好胜,很是惹怒了不少刺儿头,再加上他本身养尊处优,一身贵公子的金贵皮肉,在这群糙汉中格外的显眼,把刺儿头闹的狠了,人家直接把他当成南风馆里的小倌给受用了。
而这薛蟠呢,也是个荤素不忌的,也不知是得了趣,还是羞于启齿,一直未曾告诉家里,就和那些刺儿头厮混在了一起,那些刺儿头后来对他倒是不错,平日里分配给薛蟠的活儿,基本被他们给干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一年来,关系越来越好,玩的也越来越放肆。
这次薛蟠病倒了,就是因为玩的太开,染了病。
采石场的大夫过去看了,当即吓得一蹦三丈远,只说是脏病,他无能为力,然后忙不迭的就跑了,连自己的药箱都是药童后来取走的。
脏病……
薛宝钗头昏目眩的靠在椅背上。
怨不得母亲不愿告诉她,哥哥竟然染了这样的病。
林黛玉也是听得满脸不自然,到底是个没结婚的姑娘家,骤然听到这样的脏事,只恨不得耳朵聋了没听见才好。
薛宝钗心如乱麻,却也知道此刻不宜失态,起身想要告辞,却在起身的一刹那,再也坚持不住的倒了下去。
“宝钗——”
陷入黑暗前,耳边传来的是林黛玉焦急的呼唤声。
范婉知道薛蟠的事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了,她听说后只觉得很无语。
这算什么,古代版pyboy么?
不过,薛蟠这件事也给范婉提了个醒,那就是采石场乱象是多么的厉害,当即叫人将这事告诉了水涵,作为胡杨城行政长官,采石场管理的松散,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更别说,采石场里不仅有苦隶,还有负责煤炭研究的研究人员,这样的混乱,不仅对这些研究人员的身心健康带来巨大的隐患,对煤炭研究的成果,也没有完善的保密措施。
水涵一听这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求助药王殿。
于是药王殿的大夫们,带着军队里的军医,开始给整个采石场的苦隶们做体检。
不得不说,还真查出了不少身患隐疾,倒不全是脏病,更多的则是肺炎,肝炎之类的毛病,尤其是其中查出了不少肝炎患者,这玩意儿是传染人的,赶紧的集中起来叫大夫给治病。
一开始还人心惶惶的以为爆发了瘟疫,红缨军们早已经有了经验,赶紧的叫人排了小戏,街头巷尾的演,百姓们看了之后才知道,不是瘟疫,而是一种慢性传染病,平日里只要注意卫生就好了。
也因为此,药王殿再一次刷了一波名声。
不过一年的时间,药王殿就在西北站稳了脚跟,甚至隐隐的有往医校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范婉乐见其成,考虑了一年的接生婆培训课也正式开始。
依旧是熟悉的有偿学习状态,不少年轻的小妇人被家里的婆婆送过来学习接生技术,甚至还有些大的村落,是村里的长辈从品性到平日里的生活习惯,一一考校过后才送来的。
一流举子二流医。
能通举人老爷排前后,就知道这时候医生资源多么珍贵了。
又是一年冬。
这一年胡杨城,乃至整个西北地区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首先,红薯得到了很好的推广,西北的百姓们可不管好不好吃,只要能填饱了肚子就成,种一季的收成就能够保证全家一整年的口粮不说,还能交税,除此之外的时间,种一些肥地的苜蓿还能用来养鸡养鸭和养羊,只要能养活,不愁没销路,毕竟好几十万的西北军在那边嗷嗷待哺呢。
肚子有了保障,就开始追求生活品质,于是家家户户开始建房子。
大房子建不了,茅草屋也能盖两间,里面再盘个炕,冬日里囤的柴火一烧,外头煮饭,里头取暖,别提多舒服了。
范婉又叫人去找了棉花种子,在自己的庄子上试种,一旦能够种植成功,未来连衣服都能鸟枪换炮,大大的提高百姓们的幸福指数。
西北百姓们生在边关,早就习惯了苦难的日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