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渊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温氏愤怒的拍着御案:“难道我说错了吗?这宫里多少女人,你不稀罕,非要找那劳什子蝶儿虫儿的,你瞧瞧她信中都说了些什么?你不看我帮你读。”说着,一把捏起信,展开便读了起来:“……您不必担心孩儿,他如今极好,身子骨康健,很是聪慧,跟着老师读书,不过两三岁的年纪就识得数百个字,只是前几日,我儿问起他父王之事,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神京压抑,到底于儿成长不益,倒不如随了妾身,天南地北的走一走,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对他倒没别的期盼,不盼荣华富贵,位高权重,为官作宰,只望我儿健康平安,心思开阔,堂堂正正为人,若他长大了愿意回京,妾身也不会拦着,届时还指望陛下能看顾一二,也算全了这段情分。”
“瞧瞧这话说的,难道我还冤枉了你?”
温氏只觉悲从中来,她捂着胸口,泣不成声:“你当真将我当成你的妻子了吗?我是拦着你选妃了吗?为何你还要这般的对我?水渊,你但凡有一点点良心,都不会这般折辱于我。”
她哭到抽搐,整个人歪在椅子上:“你既看不上我,又为何要娶我?”
水渊一把接过信,迅速看了一遍:“旁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我是那种在外面胡来的人吗?”
水渊气得头冒青筋:“如今我帝位不稳,群狼环伺,正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定朝纲,若他真是我的儿子,你觉得会放任他在外面,况且……”他猛地仰起头,紧咬着后槽牙,气的眼睛都红了:“我也与你说过,当年的事你我都有错,我错在什么事都憋在心底不与你说,你错在太过单纯误信恶人。”
“你我是夫妻!如今你是皇后!怎能这般沉不住气?听风就是雨的,拿了封不知从那里得来的信就来质问我。”
温氏闻言一愣:“这当真不是你的儿子?”
“我倒宁愿是我的儿子!”
温氏身子骤然一软,整个人狼狈的趴在椅子上面,随即突然失笑两声,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要的不多,只望在这后宫中有一份中宫皇后的体面。
水渊见她哭了出来,也不着急了,直接回了位置上,抓起信再一次看了起来,书信中范婉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意思却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她暂且不愿意回京城。
且……
她不仅自己不回来,也不会将寿儿带回来。
她也不会一直留在扬州,而是打算天南地北的走一走,再结合周恒说的那些话,显然,他的心思范婉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俩的身份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欲断不断,当受其乱。
倒不如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分开,这样不管对谁都好。
理智上能够理解范婉的选择,可情感上,却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哪怕……他们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垂拱殿大门一关,帝后吵得再厉害,外面也没人知晓。
只是到底还是产生了隔阂,这封信是栖凤殿的宫女从周恒身边拿走的,水渊本就是掌控欲强的性子,哪里容得下温氏朝自己身边的人下手,当即禁了温氏的足不说,还将整个栖凤殿给捋了一遍,那个送信的宫女直接被杖毙,拔出萝卜带出泥,栖凤殿居然大半都是别的宫里的探子。
温氏本来还闹腾着,结果得知自己宫里漏的跟筛子似的,被吓得当天夜里就起了高热。
太后知道这件事后,也忍不住的动了怒,将宫里的妃嫔们喊到福寿宫里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原本闹腾的后宫,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只是,训斥过后,太后也忍不住的问道:“那孩子当真不是你的儿子?”
水渊抿嘴:“当真不是。”他看着太后那隐含期盼的眼神,终究耐不住的叹了口气:“母后……儿子还年轻的很,子嗣不必着急。”
“哪能不急?眼瞧着你都过了二十五了,放到普通人家,再过几年都能抱孙子了,你如今这只得了两个公主……”太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水渊不好说自己的身子伤了,子嗣艰难,只好竭力安抚:“母后,关于子嗣你放心便是,总归这江山不会没人继承。”
太后顿时愣住:“谁,谁说这江山了。”她拍桌:“我想要的是孙子!”
水渊顿时头疼:“你若当真想要孙子,便将范氏的儿子当成亲孙子吧。”说完,生怕太后追问,直接起身扔下一句:“朕去看看皇后。”就跑了。
太后愣在当场,目瞪口呆的看着水渊落荒而逃的背影,然后回头看向身边的宫女:“他这模样……那孩子就是他儿子吧。”
宫女哪里敢胡言乱语,只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瞧着,陛下对那范氏很不一样。”
“是了。”
太后兴奋的一拍手:“肯定是了。”
她急忙站起来:“快,扶哀家去库房,皇儿不是说让哀家将范氏的儿子当亲孙子么?咱们给那孩子挑些得用的礼物去。”
宫女立刻跟了上去,太后还在絮絮叨叨:“也不知道皇儿怎么想的,都有了孩子了,也不接回宫里来。”随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改口道:“对对对,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