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捋了捋胡子:“你懂个屁,出来才好呢。”
谁能想到,他们王爷居然还是个多情种呢。
只可惜,屋内的情况并不似掌柜所想的那般,只见范婉头都没回,直接开口问道:“你看见那个队伍了么?”
水渊走到范婉身后,看向窗外。
远远的街道尽头,两匹黄牛拉着一个大板车,板车上面,一根巨粗无比的樯木段正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那樯木成色极好,那么粗的至少得有数百年。
“你知道这木头是做什么的么?”
水渊摇头:“不知晓。”
“那木头叫樯木,乃是薛家从潢海铁网山取来的,此木坚硬无比,万年不损,乃是做棺木的上好材料,这副棺木,当年是为义忠老王爷准备的,只可惜,那人命不好,早早的就没了命,还是以谋反大罪没的,这副樯木棺木到底是没用上,没想到啊……”
范婉放下勺子,手托着下巴,神情淡淡的看着外面:“我的脸面竟这般大,薛家竟然将这副棺木给了我。”
“快噤声。”
水渊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你如今活得好好的,又何必自己咒自己?”
“难道不是?”
范婉嘲弄的勾了勾唇:“那可怜的女子乃是城外一处淫庙的受害者,若不是我需要个替身,如今怕是裹了草席躺在地下,哪里能像现在这般,躺在万年不腐的樯木棺材里,享受着贾家后代的供奉,也不知还有多少如她这般可怜的女子,遭受过那般非人的屈辱,如今草席一张,埋在地下,那群淫僧还能装作悲天悯人的模样,继续哄骗下一个女子。”
水渊侧过头去看她,张了张嘴,半晌后才开了口:“那淫僧之事,我会派人处理。”
范婉点点头,继续低头喝粥。
水渊也没说话,只看着那巨大的樯木被拖走,可能要先锯成板材,才能钉成棺木,否则一整个树干掏空做成棺木,也着实奢侈了点,毕竟这样的木头太少有了,便是皇亲恐怕也只敢在外围用整木做‘椁’。
“我求您帮我寻得道观可曾寻好了?”
用完膳,让人进来收拾了碗筷,范婉开始询问关于自己的事。
“寻好了。”
只是:“你当真要出家?”
“我这样的身份,便是不出家,又能做什么呢?”范婉满是嘲弄的苦笑一声。
水渊猛地往前一步:“只要你愿意,我大可以给你改了身份,当做一个普通的良家女子,日后还可再寻良人,你如今不过十□□,正是好时候,一辈子耗在道观中,不值得。”
范婉闻言顿时嗤笑一声:“我这一辈子是没有孩儿了,谁又愿意娶一个生不出孩子的人?”
水渊想说‘我愿意’,只是想到二人的身份,又有些说不出口。
“道观挺好的,晨起耕种,晚间修道,粗茶淡饭,日子过得简单而安逸。”
“哪里安逸了?”
水渊攥着拳头:“炼虚宫尚且是皇家道观,观中过得好的也不过数人,多是些贫苦人家出身的,他们外面穿着道袍,里衣上全是补丁,你好歹金枝玉叶,又怎能过那般贫苦的日子?”
“都是人,为何旁人过得,我过不得?”
范婉猛地转身,走到另一边面对着墙上的挂画,一副被气到了的模样:“再说,我又算得上哪门子的金枝玉叶,不过是个无根浮萍,孤魂野鬼罢了。”
水渊听到她这样说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然这般,你入我后宅,表面你是我妾侍,私下里我们当做兄妹相处,如何?”
“不如何。”
范婉猛地回头,她眼圈此刻已经红了,带着种脆弱的倔强:“我如今好容易从后宅脱离了出来,这辈子我是绝不想再入后宅了,当初我在秦家时,那秦邦业曾想过为他的女儿抢我的婚事,便那般理所当然的拿走了,后来听闻贾蓉的名声不好,又想还给我,我亦是没有反抗之力的,只得上了花轿。”
“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念想便是活得自由自在,再不受任何的拘束。”
“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愿再过那处处拘束不由人的日子。”范婉抬眼看着水渊,突然开口喊了声:“哥哥,你便让我去吧。”
水渊的身子猛地一颤。
就好似被打了一棒子似的,那种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慌瞬间席卷了整个心田。
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
这一声若是应了,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做兄妹了。
“你若是进了道观,也是不得自由的。”水渊到底没应下那声哥哥。
“那我也甘愿。”
范婉含泪,满眼倔强的看着他。
“那好……”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水渊也只得点了头:“我送你去。”
次日大早,范婉坐上了马车,在马车启动时,突然开口:“咱们从南城门出。”
水渊愣了一下:“为何?”
“多走几步不是坏事。”
水渊看了她两眼,才让马夫从南门出,却不想,走到南门,恰好碰上牵着马进城的贾蓉,看那风尘仆仆的模样,就知道是刚从西山大营回来的。
错身而过,范婉只瞟了一眼,便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