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
再想想端王爷带着她绕假山,钻石洞……瑞珠会迷路,好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小赵氏回来的时候,范婉已经和其它姐姐妹妹们聊开了,对于小赵氏的归来,范婉只瞥了一眼,就当做没看见,旁边的人看见了,各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然。
这是闹翻了……
这奶奶间的友情也是脆弱的很,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就从陌生到友好再到陌生了。
用了午膳,小赵氏没等晚膳,就按着额角喊头疼,当即喊了马车回了家,她一走,范婉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愈发和周围的奶奶们聊的欢快,更是约好了,日后互相下帖子游戏。
不过半日功夫,哪家与哪家有世仇,哪家与哪家是世交,范婉就查了个清清楚楚。
到了晚上,大家伙儿起身告辞。
因为席上多是贵人,贾蓉也不敢多喝酒,只小意奉承的做了执壶,一晚上跟个花蝴蝶似的,各个桌上帮着倒酒,许是浪子回头太过有名,遇到几位当年曾祖父的老同僚,对贾蓉也是多有夸赞。
夸得贾蓉飘飘然,站在门外等范婉时,也是面上含笑,眉眼含情,惹得路过的小丫鬟们各个都羞红了脸。
等到范婉出来,更是殷勤的过去掺着她的手。
母子二人做足了母慈子孝姿态,只是落到旁人眼里,却是伉俪情深,贾蓉对范婉也着实宠爱。
“奶奶慢着点,天黑,且注意脚下。”
贾蓉一边扶着马凳,一手扶着范婉的脚踝,让她踩在马凳上,不至于踩空。
范婉扶着贾蓉的肩膀,蹬了蹬脚:“去拿个灯笼不比抹黑强?”
“人多,灯笼难寻不说,前头还有各位贵人王妃,我扶着您上马车,您若害怕,便踩在我的腿上,总不能够摔着您。”说着,贾蓉就想把范婉的脚往自己的膝盖上挪。
范婉连忙抽回脚:“可别,我今日穿的是硬底鞋,踩上去你的腿也该废了,你起开,让我自己爬上去。”
一听这话,贾蓉哪里还稳得住:“奶奶还是容着点我吧,可千万莫让人笑话了,若奶奶信得过我,我抱着奶奶上马车。”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范婉推了一下他的额头,忍不住笑道。
贾蓉猛地蹲下,双手抱住范婉膝盖,猛地往上一举,范婉趁机手抻着马车板儿,就上去了,贾蓉看看周围,见各家都忙着上马车,干脆也不想骑马了,猛地一跃,也跟着钻进了马车。
这本是寻常画面儿,落在这人群中更是不显眼。
可偏偏,主家那群人中却有个有心人。
水渊站在门口,遥望着角落里那家挂着宁国府牌子的马车,只见那对小夫妻恩恩爱爱的钻进了马车,心底里不停的冒着酸水儿。
等客人们都走了,忙了一天的水渊也没有休息,而是熬了个大夜。
一大早,天还没亮,城门就开了,水渊骑着快马出了城直奔甘泉行宫。
这些日子看惯了那些官员一大早往城外赶的守门士兵们也有些惊讶:“今儿个这大人们出城门可真够早的。”
“你傻呀,没长眼睛?没见那马鞍下头挂着的?”
老兵一巴掌拍在新兵蛋子的脑袋上,然后望着远方眯了眯眼睛:“那可是真正的龙子凤孙,只不知道是新封的几位王爷中的哪一位了。”
新兵抬手摸了摸帽子,也跟着看过去,却只见那道身影趁着夜色很快就消失了。
万年宫中,老皇帝还没睡下,而是熬夜批折子。
水渊来的时候,整个万年宫就只有大太监安康在旁边伺候着,端王连夜进宫,必定是有重要之事,等人进了门,他亲自站在门口守着门。
老皇帝对于水渊的到来,也觉得很是惊讶:“你昨儿个刚办乔迁宴,怎么今日一大早便出城了?”
水渊跪在下面:“儿臣有要事禀告。”
老皇帝愣了一下:“你起来说吧。”
水渊站起身来,快速走到老皇帝面前,附到皇帝耳畔小声的说了几句,皇帝先是蹙眉,随即便是大怒:“反了天了,这两淮盐科乃是重中之重,当真是觉得朕老了不中用了,竟然连那里都敢伸手了。”
一听到老皇帝说自己老了,水渊当时就跪下了。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去见见你母妃,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老皇帝的怒火出现了不过一瞬就没了。
此时再看仿佛又恢复了平常。
水渊也不觉得意外,说了声‘儿臣告退’,就真的退下了,一丝挣扎都没有。
老皇帝最满意这个儿子的地方便是这一点。
他这么多儿子,真的算得上识时务的,也只有水渊了。
水渊走出万年宫,遇到正在门口守着的安康,安康是老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在身边服侍的老太监,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在老皇帝身侧,水渊他们这些皇子,对安康也是非常尊敬的。
此时他给安康见了个礼就本该离去了,可到底还是忍不住:“我瞧着父皇面色有些黄,怕是昨夜又是一夜未睡,父皇心系百姓,方才劳心劳力,只是长此以往下去,我怕父皇身体吃不消,还望公公能多劝劝父皇,早些安睡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