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
许大柱胡乱洗了把脸,才算是清醒过来,然后就把自行车弄出来,载着许盼娣到齐家去。
许盼娣早就知道自己要替姐姐许招娣嫁到齐家去,但总想着还早,不用急,哪知道亲爹出了一趟门,回来就要把自己送过去。
她猜测肯定是出事了,但看许大柱沉着的脸,愣是什么都没敢问,匆忙收拾了几件衣裳,就被送到齐家去了。
齐老太满头雾水的接待了这父女俩,等听许大柱把事儿说完,不禁愣了:“亲家,这婚事都没办呢,咋能把人送来?”
她心里狐疑:“这也太赶了吧?”
许大柱就把许老太教他的话给说了:“招娣跑了,这事儿你们知道,我娘跟我婆娘一起去找,结果被车撞了,现在又赶上收麦子,家里乱的不像样子,干脆就先把盼娣送过来……”
说完,他也不久留,喝了口水,嘱咐许盼娣几句,就蹬着自行车走了。
当天晚上许盼娣就留在齐家了,齐老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叫她自己住一间房,又跟丈夫商量,说:“老许家要真是出了这么多事,不是更应该叫许盼娣留在家里帮衬吗?哪怕是做个饭、喂个猪也好啊,她一嫁出来,底下来娣才十几岁,能干个啥啊。”
她丈夫也说:“这事儿透着古怪啊。”
齐老太想了想,说:“明天我去趟许家村,打听打听看许家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她丈夫点点头,说:“就这么办吧。”
这一宿许多人都没睡好,第二天天刚亮,许盼娣就起来了,帮着齐老太张罗了早饭,吃完之后就去干活了。
齐老太心里边还惦记着那个溜走了的大学生儿媳妇,对着这个替代品就有点看不上眼,眉头拧个疙瘩,出门往许家村去了。
因为许家婆媳俩的事情,县里边通报批评,乡里边一层层压下来,最后就落到了村长头上。
他被人训了大半天,心里边憋着火,批评下来之后,就在村里的大喇叭里把事情说了,严厉批评了许家婆媳的犯罪行为之后,又叫村里人引以为戒。
坐牢啊,这年代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许大柱闷头在屋里抽烟,都不敢去看同村人的脸色,许来娣跟许光宗原本还在外边跟同村的孩子玩耍,喇叭响完却被其余人孤立了。
“你娘跟你奶坐牢了,你们指定也不是好人!”
一夜之间,许家人好像都成了过街老鼠。
齐老太到许家村走了一趟,刚进村就听见喇叭响,竖起耳朵听喇叭说完,她脸都绿了,二话不说就往回走。
许老太跟王菊芳坐了牢,那就是敌对分子,往前数数,那可是特务才有的待遇,老齐家根正苗红,怎么能娶这种人家的闺女呢。
这门婚事必须黄,不黄她都得给搅和黄了!
……
燕琅住的酒店到沈家不算远,沈卓风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这时候燕京的轿车也不算少,但较之后世就纯粹是毛毛雨了。
燕琅看他开车的方向不像是去餐厅酒店,就问了句:“去哪儿吃啊?”
“去我家可以吗?”沈卓风说:“我父亲想见见你,一来是道个歉,二来不打不相识。”
燕琅询问道:“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沈卓风说:“我知道附近有家私家菜,要去吃吗?”
燕琅听他答得毫不迟疑,倒是对沈明杰之外素未谋面的沈家人添了几分好感,她整了整手包,含笑说:“不用了,就去你家吧。”
沈卓风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说:“好。”
沈老夫人听说今晚那个辣手收拾自己孙子的姑娘要来,一张脸就耷拉下去了。
沈老爷子看得笑了,说:“你得谢谢人家才是,要不是踢上这块铁板,你孙子以后说不定都敢杀人放火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是好事。”
沈老夫人叹口气,说:“这倒也是。”
“你自己年轻时候的就尊崇女中豪杰,现在好容易遇见一个亲身上阵力惩纨绔的,怎么又这样?”沈老爷子乐呵呵道:“可见是叶公好龙,说了糊弄人的。”
沈老夫人听他这么一说,脸上不禁热了:“老了,人也糊涂了,得亏你点醒了我。”
老两口这么说着话,就听外边有动静了,在二楼往下一看,就见小儿子的车回来了,他先下了车,然后主动帮旁边人把车门拉开了。
沈老夫人是女人,对细节也更敏感,一看小儿子这动作就意会到了几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就见车上下来个漂亮姑娘,高而瘦,风衣潇洒,风采卓凡,实在是出挑。
她看的喜欢,下楼去见了人一端详,就更中意了,拉着燕琅的手一个劲儿的说:“小谢,快进来,早就想见见你了,今天才有机会……”
沈明杰从房间里出来,笑嘻嘻的打招呼说:“姐姐,你来了。”
沈老夫人一巴掌拍在这憨批头上,说:“什么姐姐不姐姐的,叫阿姨!”
沈明杰揉着脑门,反驳道:“哪有这么叫人的,直接就叫老了十多岁。”
沈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事!”
“我没叫错啊,”憨批傻乎乎道:“我姐岁数跟我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