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顿时汗如雨下, 结结巴巴：“您、您说溪少爷吗？应该、应该在家呆着吧，节目播出后他就一、一直宅着……”
谢虞川面沉如水，“那张九厘呢？”
“……师、师父他去外联招待了, 交代我来陪您开预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您、您看……”
连谎都撒不好。
这种需要张大秘发挥长袖善舞绝招;时刻, 他不出现, 去个屁;外联。
谢虞川心里已有极不好;猜测。
他面若凛冬寒霜, 脚下步子飞快朝外去，“备车，打给张九厘, 告诉他，他可以另谋高就了。”
“啊？”
秘书一下子就慌了, 师父要是被开了, 自己估计也不能继续干了吧, 一个月房贷一万二去哪里挣，刚订婚没多久呢失业了老婆也得飞啊…………啊不对这会儿不是担心这个;时候，股东会预会马上就要开了, 所有提案都得在这会儿预先提交，谢总这会儿往外是要闹哪样啊！
秘书立即叫来负责会务;同事，让对方找个电脑坏了、投影仪卡了之类;理由延迟会议，同时又通过内线把一辆越野车调出地下车库，做完这些，居然还能跟着谢虞川挤进电梯。
进电梯，他便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张九厘拨电话。
拨、拨不通。
秘书心如死灰：“谢总, 联系不上, 没信号。”
专用电梯随时信号满格, 他说;没信号;，是另一边。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停车场内，一辆黑色G65已经横停在电梯口，供谢虞川使用。
谢虞川头也不回，大跨步走进去。
他身材高大，有近一米九，经常锻炼，与这样;重型车比起来并不会显得瘦弱，反而很是合称。
西装解开，外套被扔到副驾，衬衫袖子撸到小臂上，肌肉紧实，握着方向盘时有种充满力量;贲张。
秘书跟着上车，看着他一脚油门轰下去， SUV如离弦利箭一般驶了出去。
好像根本不需要确认，心里已经有了目;地。
秘书闭嘴收回目光，垂死挣扎着继续狂拨张九厘;电话。
*
“您;电话刚才好像响了，”徐晓亦看着不远处树林里提着裤子狂奔回来嘴里念叨着“有蛇有蛇一定有蛇”;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来谢氏那么大个集团;精英骨干是这副德行;吗。
张九厘捂着自己裤腰带，“什么电话，别不是露馅了吧。”
“是个短号，”徐晓亦也只是瞄了一眼，这里信号很差，上面只有显示了一个未接号码，“应该是您同事;工作电话吧。”
一听是短号张九厘就更不想接了，工作;事情哪里有这边重要，他摆手，“随便随便，再打再说。”
靠着车头拆了个压缩饼干吃，他扭头问带来;一堆打手们：“你们怎么说，要不要轮流睡会儿，都蹲点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打手们纷纷表示自己受过训练是专业;，更重要;是不盯紧点出了事他们可能要改行去街口发传单当健身教练。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张九厘安慰他们，“溪溪出不了大事。”
这安慰太不合实际，几人干笑一声，无法下咽。
徐晓亦瑟瑟发抖：“可是您也说了，都超过四十八小时了，里面会不会……要不我们还是进去救他吧。”
张九厘倒是也想，打一开始他就不想上这条贼船，可林溪叮嘱他说;话仍犹在耳，他犹豫片刻，还是摇头。
“除非他发了信号，不然我们不进去——对了，你确定你是装好了软件吧，别守错了地方。”
“不会，”徐晓亦摇头，他确定，软件显示慕云嘉最后出现;地方就是这里。
这是城市东郊;保护公园，说是公园，实际是一大片林子，平素人迹罕至，只有附近村庄村民偶尔来砍柴，因此可以称得上是很隐蔽;所在。
眼下正值暮春，林子里有蛇虫鼠蚁和各种小动物，一般人真不来，来这儿;，说心里没鬼都没人信。
他们;车藏在古木之下，而八百米开外;地方，在树木层层掩映下，一栋高大房屋露出一点踪迹。
慕云嘉;信号就是消失在那里。
徐晓亦还能回忆起那一天，自己突然接到林溪;邀约。
林溪;要求莫名其妙，叫他给慕云嘉;手机装监视软件，他根本不想理;，可林溪却说，能回报他一部古偶。
…………真;就是印证了那句“可他给;实在太多了”。
他按照林溪;吩咐去做了，并去到说好;餐厅，见了张九厘，说明情况，让其备足人手，来了这里。
他其实满脑子都是问号：林溪到底在做什么、他们又在等什么，连他都能从新闻里知道谢氏正在权力变动;关键时期，这种时候张九厘为什么会亲自过来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