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蔓眉眼含笑,喝光了咖啡杯里的最后一口。
她的确很喜欢这个,是她在梦境里就很喜欢的味道,没想到在这里会喝到,还以为要等很久以后才有机会。
像凌振,他就不喜欢这个,觉得很苦,一贯只爱喝他的白开水。
哪里能像蒲永言这样,还能细致地和她分享不同咖啡豆之间口感的细微区别。
“蒲先生,我还能再喝一杯吗?”时蔓喝完,举着杯子朝蒲永言晃了晃,夸他做的咖啡很美味,她很喜欢。
蒲永言弯起嘴角,“当然可以,但喝多了的话,你晚上或许会睡不着觉。”
他很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说话时绝不会拒绝,而是先肯定,再提出他的理智建议。
时蔓还在思考要不要再来一杯,旁边有女兵忍不住起哄。
“蒲先生,你怎么不给我们做咖啡呀?就给蔓蔓姐还有江队长送咖啡,是不是因为她们俩最好看呀?”
蒲永言愣了愣,他听到“江队长”这个词的时候,明显愣住,显然是想不起这人是谁。
直到看见对面高脚椅上,端着咖啡杯的江兰芳,他似乎才回想起来,“噢”了一声。
时蔓也看过来,蒲永言不想她误会,便出声澄清道:“这咖啡口味独特,怕你们喝不惯,我本来是只打算给时小姐一个人做的。”
“……做咖啡的时候这位江队长正好过来,我便顺手也给了她一杯。”
蒲永言不想让江兰芳难堪,便说是自己主动给的。
他甚至还礼貌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还有想试试味道的,我待会给时小姐做咖啡的时候,可以顺便多做几杯。”
虽然礼貌温柔,但他的边界感也很强。
言语中强调的意味十分明显。
咖啡是只给时蔓做的。
其他人都只是顺便而已,江兰芳喝的这杯,和他可以给其他女兵的多做几杯没什么不同。
只有时蔓是不一样的。
蒲永言给江兰芳留足了面子,可江兰芳却还是觉得很丢脸。
刚刚在女兵们面前的那些炫耀,都好像成了一个个无形的手掌,在甩自作多情的她耳光。
她想起进厨房之前,在门外面不小心偷听到的蒲首长和蒲永言的对话。
“永言,我选的那位时蔓同志,就很不错,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但找妻子,最重要还得你自己称心如意。”
“我们不是逼你成家,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幸福。”
“婚姻不是科研的坟墓,相反,它能让你拥有温暖的港湾来休息,更强大的动力去拼搏。”
“永言,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你要知道,在我们心里,你不比我们失散的儿子份量轻。”
“……”
不久前,江兰芳还因为自己知道的这个消息而石破天惊,觉得早知道就不要知道这样巨大的秘密比较好。
但现在,她又庆幸自己听到了这个。
反正蒲永言也不是蒲首长亲生的,那蒲永言喜欢谁又算什么呢?
指不定哪天蒲首长就把失散在外的儿子寻回来了,虽然现在嘴上这么说,但亲生的总归是亲生的,血脉相连,难以割舍。
那蒲永言不也就是个普通的科学家而已,没了这层家世背景,也好像就没那么金光闪闪了。
甚至江兰芳觉得,同样是无父无母的话,凌团长可好多了。
长得比蒲永言俊,身材比蒲永言高大,前途也照样潜力无量,而且还更有男子汉的气概。
蒲永言这瘦弱文气的样子,估计都挨不了凌团长一拳,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
江兰芳确认自己在蒲永言这里没戏之后,就在心里不知不觉把蒲永言贬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她还是一如既往惦念起凌振来。
而凌振,这会儿也正走在路上,惦念着某人。
“凌振?”秦俊保远远看到凌振的背影,就肯定是他。
除了凌振,还有谁走路的腰杆能挺得这么直,行走站定的每一个瞬间都符合规定的军姿标准。
所以他气喘吁吁地追过来,喊住凌振,“你这是要去我们文工团?”
“嗯。”凌振声音低沉,自从知道秦俊保也喜欢时蔓,两兄弟之间的关系就有些怪怪的。
因为没有挑明,所以格外不自在。
但秦俊保向来是个不怎么要脸的人,他一把揽住凌振的肩膀,“急什么,时蔓她们还在蒲首长家里表演呢。”
“我知道。”凌振补充,“她告诉过我。”但他今天有时间,等她,没关系。
秦俊保愣了愣,什么情况?时蔓去哪还跟凌振报备?两人又没谈对象,这完全不像时蔓的做派啊。
秦俊保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大通,干脆一拍凌振后背道:“时蔓她们舞蹈队估摸着要在首长家里吃过晚饭才回来呢。要不,去我屋喝一口?聊聊?”
凌振看了下手表,才下午五点半。
他沉思片刻,点点头,“好。”
秦俊保去食堂买了点下酒菜,拿出珍藏的酒。
他好久都没跟凌振一块儿喝了,终于回忆起久违的兄弟情,几杯酒下肚,他嘴上也开始没把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