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厅长看着声泪俱下的宋天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现在可以判断出,浓眉大眼的副总队长严励是在装蠢,而这个犯下强奸罪行的死胖子,却是不折不扣的真蠢!
并非每一个所谓的官二代都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但不可否认,出身权力家庭的这一类人,确实更容易养成肆意横行为所欲为的个性。
尤其是在这段监督职能不完善,整治力度不彻底的时期,官二代为恶的案件屡见不鲜。
就拿宋天临来说,依仗其父亲是川海市市长,近些年在川海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其最大的嗜好就是祸害良家妇女,曾自称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无一日不日。
只要被宋天临盯上,不管是有家的还是未婚的,不管是成熟的还是年幼的,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阶层,不想办法弄到手玩到腻,绝不罢休。
周翊之所以知道有宋天临这么个人,不只是因为‘天临’两个字取得霸气上口好记,更重要的原因,是对方曾经凭借一己之力,达成了坑爹坑妈坑叔叔坑姑姑坑舅舅的伟大成就。
并且在今后的很多年里,这个记录都没有人能够打破。
周翊对宋天临的被抓,甚至被物理说服,都没有任何异议,因为这个死胖子确实罪有应得。
但是,他不能容忍有人把他当成傻瓜随意糊弄,也不能容忍有人将黑锅扣在他的身上。
提审结束后,出乎严励的意料,周副厅长竟然什么也没问,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话:“我这段时间休假,有什么事情,你们直接向田副厅长请示就行。”
严励与毕文生不禁面面相觑,周副厅长这摆明了是要置身事外,作壁上观。
与此同时,田政兵接到了副省长韩岳的电话。
尽管他是侯向阳的嫡系,但对于分管公安厅的韩副省长,他必然要保持一定的尊敬。
“领导,我们厅的刑侦工作是由周翊同志负责的。您应该也知道,人家来头大,根本就不给我面子。换作别人,我还能说得上话,但周翊……要不,您和我们程书记说一声呢?”
韩副省长心里尽管有些不满,但也只能暂时作罢。
田政兵放下电话,不禁得意一笑。
为什么要周翊分管刑侦总队,还不是为了关键时刻推出来挡枪。
至于刑侦总队,除了总队长毕文生之外,其余副总队长,支队长基本都是他的人。周翊就是挂个名,出了事还得负责背锅,妥妥的大冤种一个!
而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周副厅长推门而入,将一张填好的休假表递到了田政兵的面前。
田政兵看了一眼,老脸不禁就是一沉。
不是!你周翊不是大名鼎鼎的‘周局’吗?不是浑身是胆不畏强权的‘周局’吗?不是‘我与罪恶不共戴天’的‘周局’吗?
怎么现在‘仅仅’抓个市长儿子,你特么就怂了?
竟然想用休假大法逃避责任,你以为我会同意?
“我和程书记说过了,他同意我休几天假,所以过来找你签个字。”周副厅长似乎看穿了对方的想法,不紧不慢地说道。
田政兵的心情变得更坏了。
好你个姓周的,竟然还拿程志兴来压我。
但是,这字他还真不能不签。
于是一边拿起钢笔,一边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怕的时候。”
周翊立刻淡淡地回了句:“你不怕你上啊。”
我……田政兵被怼得胸口隐隐作痛。
他很想说老子当然不怕,但老子就想让你背锅。可惜你小子狡猾的很,竟然不上当。
压着怒气,在休假表上签了字之后甩给了对方。
哼,我就不信你能休一辈子的假,这事儿不算完!
周翊转身去了办公室,将休假表交给了办公室副主任许雅。
“周厅,这点儿小事还劳您亲自跑一趟,您打个电话我过去给您办就行了。”许雅神色恭敬地说道。
有‘官’不在年高,无‘官’空活百岁。
别看周副厅长和她儿子年龄差不多大,但并不妨碍她一口一个‘您’,叫得极为自然和顺口。
“我正好没什么事,就自己办了。好了,就不打扰大家工作了。”周翊态度温和地说了句,又向放下手头工作特意站起身的警员摆了摆手,示意都坐下。
事儿确实是小事儿,许副主任也是好心,但如果他不亲力亲为,结果很可能就是田政兵那边拖着不签字。
……
“天临什么时候放出来?你堂堂一个市长,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
刚刚开完办公会的宋鹏辉听着手机里妻子尖利的声音,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他这一路的仕途之所以走得如此顺利,在很大程度上仰仗于岳父一家的扶持,由此也养成了妻子在家中蛮横强势的个性。
哪怕他现在是一市之长,是身居副省级之列的高官,妻子却仍然还是一言不合,对他横眉冷对口出不逊。
他很想一把巴掌将这个泼妇扇倒在地,然后大声宣布——从今以后,我绝不允许有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