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二十分,周翊赶到了省公安厅。
“周厅早!”
“周厅早!”
上班的警员们态度恭谨地向周副厅长问好,并规规矩矩地站在了电梯门口的另一边,等领导先上。
看着周厅走进电梯,一个女警员迟疑了一下,刚想进去,却被同事扯住了胳膊,向后退了两步。
女警员原本有些迷惑,但当他看到一个身材高大,散发着彪悍气质的‘白衬衫’走过来时,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连忙又退了两步,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好。
“田厅早上好……”
“田厅早……”
田政兵龙行虎步地走进电梯,似乎才看见周翊一样,微微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田厅,今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个案子……”在电梯里,周翊主动提及宋鹏辉市长儿子被抓一事。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田政兵很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分管的工作,你自己处理,不用事事都向我汇报。”
周翊的反应很快,立刻反问道:“是所有我分管的工作,都不用向你汇报,还是就这一个案子,不用向你汇报?”
田政兵微微一怔,随后眯起了眼睛,冷冷说道:“应该汇报的汇报,无需汇报的不用汇报,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周翊淡淡一笑,继续问道:“那什么又是应该汇报,什么又是无需汇报的呢?”
田政兵脸色顿时一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连这个都心里没数,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厅长的!”
周翊面色平和,不愠不火地回道:“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副厅长的,你可以去问公安部,还可以问问省委侯书记,简而言之,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有意见还是怎么的?”
我当副厅长吃你家大米了?
你有意见吗?
有意见也得给我憋着!
田政兵被怼得无言以对,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右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这是他近年来养成的以力服人的习惯。
但想了又想,他慢慢把拳头松开了。
周翊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多少还是得给几分面子,更主要的是,真要动起了手,他未必打得过。
人家正值少壮,而且还孤身擒过公安部通缉凶犯,手上肯定是有几分真功夫的。
周翊与田政兵四目相对,仿佛有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在两人的视线对接处暴闪。
电梯里骤然陷入了一片死亡的沉寂之中。
旁边的警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真是万分后悔,为什么非要赶在这个时候上班,还和厅领导同乘一部电梯,还好死不死地目睹了周厅和田厅发生了言语冲突。
直到三个警员在四楼先一步下梯,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一个女警员心有余悸地长喘了口气。
妈呀,太吓人了!
看田厅的架势很可能是要以一记长拳直取周厅的面门。而周厅脚下不丁不八,一手不着痕迹地抬到腰前,想必也是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如果两人真动起手来,那她肯定希望周厅赢!
不但她这么想,估计大部分同事也会这么想。
周翊在八楼下了电梯,在出电梯门的时候,他保持了一种侧身防御的姿势,因为据他的了解,田政兵其人心狠手辣不讲规矩,万一不讲武德偷袭他这个二十九岁的文弱青年怎么办?
所以他不得不防。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一个电话给刑侦总队长毕文生打了过去,让他带着副总队长严励马上过来。
十多分钟后,一正一副两个总队长来到了周翊的面前。
周翊默默地打量着这两人,他就是再咸鱼,手下刑侦总队长毕文生和治安管理总队长江学增,还是认识的。
至于刑侦副总队长严励,他确实没什么印象。
嗯,身材健壮,长相粗犷,眼睛里似乎还流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给人一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印象。
但是,能混到刑侦总队副总队长,至少也是个正处,怎么可能是个没有心机的二百五?
严励状似坦荡,实则心里也有些发虚。
因为他面前这一位尽管年轻,但肯定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
关于昨夜他假传对方旨意,虎口拔牙,硬将川海市长宋鹏辉的儿子宋天临抓起来这件事,只要周副厅长没聋,就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叫他过来,明显就是要兴师问罪。
“就你叫严励啊?”
听着周副厅长毫不客气的发问,严励心中不由一沉,他听得出来,周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连忙老老实实地回道:“周厅,是我。”
“昨天夜里,你为什么和别人说,是奉我的命令?”周翊冷冷问道。
“周厅,不瞒您说,昨晚我就是想用您的威名,去震慑宋天临这种无法无天之徒的嚣张气焰,周厅,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严励弯着腰点着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似乎极力在向对方表明,我就是一个没什么心眼的傻货,所以做出蠢事很正常,周厅你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所以,这个案子一定是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