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四阖,凄凄哎哎。
老皇帝不耐烦斥道:“太子怎么还不来!”
辛掌印“皇上别急,太子一早是去了万佛殿的。一时赶不回来也是有的。”
说话间,有人来报:“报、报、报皇上!太子杀了通传的内监,逃,逃出城了!”
辛掌印急问:“出城?不是让你们不许透露半个字,好端端的,太子怎么会杀人逃城!”
那小内监道:“半道上,我们遇到了十三和十四公主!圣女们拦住太子,耳语了些。然后太子的随从就开始大开杀戒。奴才丢了半条性命才跑出来,赶紧通知皇上!太子逃走,也一并带走了圣女们!”
昭然若揭,不言自明……
老皇帝面如玄铁,走到荣妃面前。
一甩手,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声猝然想起。
“贱人!”
荣妃被打得倒在地上。
“皇后,当年的皇后知不知道你们的苟且!”
奸情已在老皇帝心中落定。荣妃反而一改柔弱的蒲柳之姿。她挺直了腰身,原本美艳可怜的双目,在霎时只如蛇目。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又是一记脆响的耳光。荣妃脸上顿时印了清晰交错的两个巴掌印。
可这回荣妃没有倒下去,而是梗着脑袋,瞪着老皇帝。
“寡廉鲜耻,猪狗不如!一个是朕的宠妃,一个是朕的儿子,还有朕唯一的妻子!朕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合起伙欺瞒朕!”
“不薄?”荣妃瞪着皇帝,大叫道:“皇上!您唯一所待不薄的只有您自己!”
“皇上,您知道臣妾叫什么名字吗?
您一个可以当我父亲的人,凭什么要我心悦你!就因为您有权力是皇上吗!十几年!十几年!我本来可以选择最相配的郎君!是你们夺走了!我恨这个皇宫,恨皇后,恨您,恨太子蠢钝怯懦,恨我兄长贪慕权贵,更恨这宫里的所有人。凭什么皇上您可以有那么多女人,却要连一个自己想要的人都不能!今日,我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可我就是死,也要告诉您,与您的每一处相处,都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畜生,让我觉得恶心!”
老皇帝抬眸冷射荣妃,用寒透人心的声音下令:
“朕是天下的王,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命运!即刻下令!穆氏抄九族!”
荣妃一听,笑凝在脸上,眼似扎了碎碴子一般裂开,惨叫道:“皇上!”
“朕今日不杀你,朕要你看着你的家人一个个如何死在你面前!等他们都死了,朕再将你五马分尸。”
“皇上!”
老皇帝只似听不见荣妃的呼嚎。
“传朕旨意,即刻褫夺李宇太子之位,全城秘密搜捕,若遇抵抗,留其性命即可。”
荣妃宫的宫门关了,除了荣妃,所有宫人都在当日消无声息消失了。
当晚,正是薄薄春云笼皓月,杏花满地堆香雪。
李盏瑶坐在书案前,时不时向外张望。她知道老皇帝额外与李辄三日在都城辟谣,而李辄是三月十五日一早进的都城,出入当日,他能留在宫中的日子也就十六、十七、十八三日。
明日,便是他在都城的最后一日了。
李盏瑶不禁骂自己:张望什么!指望他突然出现在你府中吗?
别用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人家根本不在乎你做的一切。如此,一刀两断了正好!他做什么都与你没关系!
李盏瑶带着愠气上,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天星忽尔进来,急道:“公主!皇上急召您进宫。”
老皇帝一向惫懒,能拖的政事绝不会当晚就急着处理,便问:“这么晚是有何事?”
天星摇摇头,“但来的内监神情慌里慌张的。”
“好,你先服侍我更衣。”
李盏瑶忽而问:“这两三日,我怎么不见张珩?”
“似这两三日张内监领着镇抚司帮忙辟谣,所以每日都是来去匆匆的。”
李盏瑶点点头,也是,这流言本就与张珩一手操办的,如今要停下来,他自得也费一些功夫。
很快,李盏瑶便进了宫。
偌大的勤政殿,灯火通明。勤政殿是老皇帝上朝的地方,与群臣议政才需要在这儿。
李盏瑶还未入殿,心下便一紧,不远处辛掌印又悄无声息迎上来。
她还未及问,只听辛掌印压低了声音:
“太子死了。”
李盏瑶陡然抬眸看向辛掌印,似问,太子好端端怎么会死?
李盏瑶进殿后,发现殿内居然停着三张白绫。
李盏瑶心砰砰砰乱跳,除了太子还有谁?
殿内,七皇子也神情肃穆的站在一旁。
李盏瑶与皇帝行礼后,极力故作镇定问:“父皇,不知召儿臣所为何事?和殿内三张白绫有关?他们是谁?”
说着,蹲下身掀开其中一张白绫。
白皙小巧的脸上,毫无血色。
李盏瑶倒吸一口冷气,差点跌坐在地上,随即又飞快掀开另一个的。
一模一样的脸,是十三和十四公主!
怎,怎么她二人也死了!
李盏瑶掀开最后一张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