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于人而言,是十足的怪物,难杀。操控猛犸的异人,却相对容易些。但这容易是与杀猛犸相比较。
可即使是砍掉头颅,也不是一件易事。如今,野人如何操纵猛犸还未可知,若他们能远距离命令猛犸,临雪城人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哪怕不能远距离命令猛犸,只要他们带上足够硬的铠甲,于临雪城之人来说,杀他们的就绝非易事。
肖青云即便是女流,但到底是城主,生理性的不适已经忍住,肃然问李辄,“那一箭,射向猛犸眼睛的那一箭,为什么能让他立刻失去战斗力?”
“箭上有毒。”
“什么毒这般厉害?”
李辄摇摇头,“我也不知。”
“还有吗?”
李辄又摇摇头。
肖青云半猜测问:“是公主做的?”
“是。”
“也就是说,猛犸再来,我们所有人不过是以卵击石。”
李辄思索的模样,坦言说:“也不一定。起码,从这次的交手看出,眼睛是猛犸的弱点。还有,它们是可以被毒倒的。”
“可什么毒能瞬间毒到那么大的怪物……它们冲过来甚至就能撞翻临雪城的墙……”肖青云颓丧的自言自语,突然似想到什么,冷声质问李辄:“你们!是不是一开始就谋划着,利用猛犸回都城!是你,是你们,把猛犸引出来的?不然,猎杀猛犸的弓弩、弓箭、毒药,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就是你……”
肖青云摇着头,半退后沉思,“猛犸来了,凭借临雪城之力,定然赶不走它。所以,一定要上报朝廷。你呢,所有人都知道,赶走猛犸的第一箭是你射的。等大军击败猛犸后,论功行赏,即使不定你不世之功,也能功过相抵。如此,怎么回不去都城。”
“肖青云!你脑浆也被摔出去了吗!”李辄戾着眉眼,毫不客气的斥道。
“你自己忘却临雪城的职责,不知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反而疑心怨怼起防微杜渐之人,不觉羞愧吗!猛犸给临雪城多少次提示?一年多来,有三人被踩得只如血饼,我也提醒过你数次,恐有大难,你却视而不见,养痈遗患。如今猛犸来袭,你不想着如今尽快找到克制猛犸之法,反而在这儿胡乱攀扯。这个城主,若你当得就当,若当不得,就不要尸位素餐,早日择能而退。”
猛犸是李辄招来的念头其实在肖青云脑中本也是一闪而过。只是当下危急,她一时乱了分寸,才口不择言。在被李辄毫不留情冷斥后,肖青云想怼回去,可李辄说得又都是对的,她找不要怼回去的言辞,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但她是城主,向来只有训斥别人的份,心下不爽,便揪着最后一句争辩:“退不退是我肖家说得算。就算退位,也轮不到你来当这个城主!”
李辄冷嗤一声,只看着他,目若弯刀。肖青云只突然间,觉得那双眸变成深潭,深不见底却涌动着暗流,足以吞噬她的暗流。
她不禁退后了半步。
只听李辄冷测测道:“肖青云,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皇子。一个弃城之主,你当真觉得我在乎吗?”
二人正无声僵持着,恰好齐昭来了。
李辄的神情迅速恢复如常。冷静,淡漠,自成一派的疏离。可就是这模样,却隐约让人觉得,对任何事都有把握。似乎,天然就是天塌下来顶着的那个。
齐昭和李辄边往外走,便道:“主子,问过野人们了……”
话刚开了头,就被李辄示意暂停。
“肖城主,打仗讲究知己知彼,您准备在那神游到何时?”
肖青云虽心下不快,可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即便不满,也还是跟上二人。
齐昭向肖青云行礼后,才开口,“属下和翻译官一起,问清楚了野人被猛犸袭击的详情。”
“大约是从两个月前,野人们开始不断出现有人外出后失联,失踪。后来野人们开始以为是我们做的,刚准备纠集队伍来临雪城讨要说法之时,猛犸怪兽突然从天而降,它们一脚就踩死了好几个野人。而且,猛犸的鼻子一吸,一卷,就能把人卷进嘴巴里。”
肖青云手心都是汗涔涔的,问:“吃,吃人?”
齐昭摇摇头,“不,不吃人。它们仅仅是把人嚼烂了。而且,那日,足足有四五头猛犸,他们就像山一样围困住野人。野人们根本逃不了。”
李辄:“野人们不会束手就擒。”
齐昭:“是,野人们能用的武器都用上了,刀劈斧砍,可根本伤不到猛犸。而且,野人们攻击的地方只有猛犸的腿和鼻子。猛犸的皮肤,割开都要靠烧红的铁丝,所以野人们用武器砍过去,也像雨点,猛犸们丝毫不在意。野人还说,猛犸大所以死角也多,跑不快。所以,他们才乘机逃出来。他们那居住地,原本一两百人野人,如今,只剩下逃出来的这十来个。”
肖青云心惊,野人的体型比寻常人大,力气也比寻常人大。临雪城之前和野人发生过争端,基本四五个人才能敌一个野人。若是猛犸来临雪城,岂非瞬间就能死成百上千的人。
“看来,只有眼睛……”李辄随即停下脚步,对肖青云说,“如此说,能与猛犸对战的地方,只有城楼之上。当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