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母听到夫人要看孩子,都不禁感慨,夫人终于想起孩子了。
小小一团,肉乎乎的脸,呼吸之间,安静极了。
李盏瑶用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突然眼泪下来。
李盏瑶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于是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奶妈忙答道:“是位千金小姐。”
李盏瑶泪中带笑,“真好,真好。我知道,一个女孩子想要什么的母亲……我知道……”
奶妈倒都没见过,哪家因头胎生女儿这般高兴的,心底既嘀咕又诧异。
奶母提议,“夫人,抱一抱孩子吧。”
李盏瑶僵硬的双臂不敢动弹,宛若捧着世间最珍贵又易碎的宝物。
她笨拙的样子,让奶母都有些诧异。
看着小家伙,李盏瑶幽幽突出两个字:“格非……”
“你的名字,叫格非好不好?”
格非者,格物致知明是非也。
天星和张珩,对孩子完全是爱屋及乌。可即使你是公主的孩子,也不能做伤害公主之事。但随着时日推进,公主对孩子也越发喜爱,一日要看上几回,有时还带着睡觉,便也对这团肉乎的“小家伙”产生喜爱。
原本,等到孩子满月后,金玉声三人便准备启程告别,但李盏瑶一留再留,三人又再府中留了大半月。
因为李盏瑶知道,经此一别,或永不能相见。因为,她恢复公主身份后,对三个普通平民过分的关注,只会惹人臆测,便会可能会为几人都带来杀身之祸。她的身份,孩子的出生……
但彼此间,终有一别。
走的那日,阿长斗着胆子问李盏瑶能不能抱一下。李盏瑶于是将他们三人都抱了一遍。
到江月白时,他显然有些忸怩尴尬。
李盏瑶却拍拍他的背,柔声道:“禾禾,不要着急,你想要的时间都会给你。”
江月白是双颊一红,有些不知所措,却也点点头,“嗯。”
金玉声笑笑,她倒是难得一见自己的弟弟脸红,看他这幅窘样,又舍不得不替他解围,于是道:“夫人,这是我与弟弟共同写的一首安眠曲。希望夫人日日好梦。”
李盏瑶:“好,我收下,会常听的。”
阿长问:“夫人会去利州看我们吗?”
李盏瑶面露可惜,为难道:“不知道呢。可能去,可能不去。再说,你们也不会一辈子呆在利州是不是?”
阿长也点点头,“以后我们的乐坊,会越开越多。夫人不用来利州也能听到。”
“好,我等着。”李盏瑶笑道。
李盏瑶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的地方,思绪万千。
原来送别,是这个滋味。
她在心内默默祈祷:你们,请一定好好活着,站在高出,既然找不到我,便让我轻而易举看到你们。
张珩站在一旁,“公主,别看了,这于他们是最好的。”
“张珩,我忘记他们,你也要忘记。”李盏瑶幽幽道。
张珩身形一怔,他仅仅是有悄悄解决他们的想法。
公主还真是洞悉人心呢。
张珩垂眉道:“是。”
按照李盏瑶设计的与邓鑫同床时间,这孩子改在九月份前后出生。可现在,坐完月子才七月中旬。所以,李盏瑶决定无论如何在九月中旬前不见任何的外人。尤其是邓鑫等人。
她放下天生是好母亲的念头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当再有对孩子的不满时,第一想法不是逃避,而是如何避免再次出现
孩子重要,身为母亲的情绪同样重要。
有时候,她在庆幸孩子还小,感受不到母亲的恨意。等她能感受时,会拥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九月时,钟侃想去找李盏瑶,但被邓鑫拦住。
钟侃斥他,“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乎,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邓鑫:“你让一个刚生产的妇人来殚精竭虑这些事,我瞧着你才是铁石心肠吧。而且,可不是我不想陪着公主,是公主不让!”
邓鑫知道九月时孩子肯定生了,但他愿意配合公主。
一直熬到十月份了,钟侃才带着一大摞账本书信前往鹭洲。
这一日,张珩正在向李盏瑶禀告朝中之事。
朝内,许多弹劾李盏瑶在江南无法无天,肆意戕害朝廷命官的臣子们突然间偃旗息鼓。
李盏瑶一问,原来是七皇子的杰作。
他捏了一个内阁大学士,一个御史台言官,杀鸡儆猴。为官者,甚少能做倒一尘不染。
最后,朝臣们都怕七皇子查到自己身上。因为即使自己清正,谁又能保证家中所以亲眷干净呢。
七皇子更道:“吏部其实有目共睹,公主在江南处理的官员,或大或小都有罪责。若有人疑虑大可以去刑部翻阅卷宗。朝堂各位如此咄咄忌惮公主,怕都是持身不清,担心公主哪一日查到你们身上是吧!”
虽然那两个官员只是被关了几日,罚了些银子,但大家都意识到,这都是圣意。
此言一处,朝廷上下都怕皇帝默认,谁弹劾公主就是为官官相护,掩饰自己的问题。
李盏瑶一听,这不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