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医师便上府了。
众人都围在李盏瑶身边,大眼瞪小眼地等着医师的诊断。
“我都说了,无事……就是未睡好。”
医师道:“姑娘请噤声。”
李盏瑶识趣地闭上嘴。
医师收了手,表情看似有些复杂。
邓鑫皱着眉道:“大夫?您倒是说句话啊!”
医师瞧了眼众人,淡然道:
“姑娘是有喜了。”
李盏瑶故作惊讶“啊?”了一声。
同时,屋内一众人都像未反应过来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邓鑫结结巴巴道:“有,有喜是什么意思?”
“有喜就是怀孕了!”医师觉得问话的人蠢不可耐,继续道:“一月有余了。她此番头疼晕倒,与失眠有关,但更因怀孕母体虚弱。孕妇初孕,母体一时未跟上孕育生命的机能需求,便易气虚。”
“谁,谁……的?”
邓鑫不由自主地问出。
李盏瑶立马瞪一个白眼,吓得他一身冷汗。
李盏瑶深沉命令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几人一听,瞬间灰溜溜逃出去。
只不过,刚才李盏瑶瞪邓鑫那眼,所有人都看得真切。于是心照不宣都将这个孩子算在邓鑫头上。
只是几人都很费解,在男女感情上,公主明明瞧不上邓鑫,怎么会与他有个孩子?
不过,这倒提醒了一个他们都忘了事。
公主与邓鑫可是成过亲的!
夫妻之间的事,到底难说得清。
“邓鑫,你去哪儿?”
邓鑫脚步飞快,肃然回道:“我有事出去一趟。”
钟侃冲着他背影叫道:“公主这儿还未决定,你,你现在走,万一公主问你……”
“公主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做主。”
邓鑫冷冷留下一句话,背影飞快消失在拐角处。
一直到晚间,人才重新回来。
冬娇一直守在门口,见人回来后冷冰冰,一板一眼道:“公主说让公子回来后去找她。”
邓鑫低头浅笑了一声,回道:“好。”
暮色里,邓鑫的眉眼飞扬又柔情。像春夜里开坛的酒,带着侵略与魅惑。
这样的邓鑫让冬娇觉得分外的陌生。
他是这样急着,又是这样欢喜。
看着邓鑫的背影,冬娇的眼泪毫无预兆坠下来。
真是可笑,自己居然还真妄想他的那句,我娶你吧,冬娇。
明明自己都不信,还醉在一时的幻梦里。
真是可笑。
“与公子那般的人相处,谁给出心,谁是要受伤的。”
冬娇赶紧抹了眼泪,转头一看,居然是青儿。青儿可没少因自己与邓鑫闹性子。
可这会儿,青儿却取出自己的手帕,递与冬娇,柔声道:“姐姐,快擦干净吧。”
两个人,似因一个男人同病相怜。
“原来,你不喜欢他。”
青儿睁大双眼,“喜欢啊,不过与你的喜欢不一样。姐姐你是在把公子当男人喜欢,我却是把公子当金主喜欢。而公子是把我们这些人当花一般去喜欢。”
冬娇低落道:“我虽听不懂到底什么意思,但总归是,你不会因他喜欢别人伤心。”
青儿:“自然了。公子喜欢的女人,多到数也数不过来。冬娇姐姐,你可以贪图公子的财、色、情谊、温柔安慰什么都行。只一样,不要妄想公子只有你一人。否则,到头来,伤心的只有自己。我提醒过你,以为你懂的……”
冬娇像个被人抛弃的残花,“他,他说过想娶我,我知道是妄想,只是,也是喜欢了才会说吧……”
青儿有点横铁不成钢地道:“冬娇姐姐,公子这话,我听过好多姐妹说过!”
冬娇苦笑道:“我知道自己身份,也并未当真。”
青儿叹了口气,不置可否道:“公子他呢,确实很好。与你在一处时,温柔、体贴、哄着你、满心满眼的爱意。这便是为何每一个跟过公子的人都会说他好。即使是短暂的爱意,也足够好到让人沦陷。
公子不会在意我们身份之差,给予充分的尊重。与公子在一处时,常常觉得,自己不是下人了。可其实呢,我们都知道,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就就像公主说的,连公子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平等也是以他的俯身和特权建造的吧。所以,冬娇姐姐,不要被表现欺骗。与公子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逢场作戏。一无所有的我们,再给出真心,便会被卷入轮子
冬娇震惊地看着青儿。
看似柔柔弱弱,脑袋空空的青儿,居然长着无比清醒的灵魂。
冬娇:“谢,谢谢你,青儿……我,我之前还把你当成敌人。”
青儿道:“本来,我是不该与你说这些的,但我瞧你这些日子实在难受。谁叫我们都是女子呢。”
“那姐姐别伤心了。我的姐姐们告诉我,如果伤心,那就吃一些甜食。厨房里有牛乳蜜枣酥,走吧。”说着青儿便拉着冬娇往厨房方向去。
李盏瑶灯火通明。
邓鑫进来后,对一旁的天星笑道:“天星,我们夫妇要说些体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