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青云眉头一皱,眼神立刻冷冷逼射过去。
孙鹤被吓到了。
他僭越了。私底下二人闹些,肖青云都容着他,只是大庭广众下,一城之主的威严绝不可损。
孙鹤隐约察觉到,今日若不给李辄下跪叫爷爷,自己被被肖青云埋进雪里都有可能。
于是不甘心对着李辄,嗫嚅叫了声:“爷爷。”
李辄只似局外人似的,淡然的看着孙鹤。
周围人随即起哄。
“什么?”
“大点声听不见!”
“跪下啊!”
这临雪城,总是死一般的寂静,有了乐子大家自然上赶着凑。
孙鹤看了眼似不在意却一直等他下步动作的肖青云。摇了摇唇,一甩大刀,就准备下跪。
哪知这时,李辄突然道:
“孙鹤!你可以不跪下来叫爷爷。”
孙鹤狐疑道:“你又想怎样?”
周围人连忙起哄,“别呀,辄哥!有城主在,让他跪!”
李辄:“只要你在阿京和小五坟前,磕三个响头。我便不要你磕头叫爷爷。”
众人恍然,原来辄哥是替他两个护卫争理呢,可这跪死人太稀松平常了吧,没什么热闹可看。
于是有人问:
“城主,您看呢?”
肖青云摆摆手:“他们两个打得赌,双方都接受,我还能有何意见。”
民众有人喊道,“城主您可真偏心。”
肖青云突然大声承认:
“是啊!我就是偏向李辄。”
众人看热闹的点下又转到李辄和城主身上。
有胆子大的人贼兮兮地问:“城主!您是不是看上辄哥了!”
“是!”肖青云大声回道,“我就是看上李辄。从今以后,谁与李辄过不去,就是与我肖青云过不去。”
她说话时,目光铮铮地盯着李辄,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众人激动地高呼。
尽管也不知道他们在呼叫些什么。
李辄和孙鹤的静默在众人间,显得格格不入。
孙鹤因惊诧委屈中带着恼怒,李辄却是冷峻中带着审视。
肖青云唇边含笑,慢悠悠走向李辄。
孙鹤却慌了。阿云要当着全城人的面,选李辄丢了自己?不行!于是一把拽起李辄,“走!我现在就去给你那两个侍卫磕头上香!”
徒留一种看热闹的人叫嚷。
自打李辄进入雪域后,李盏瑶再未得到过任何他的消息。
一方面,她刻意不去打探,另一方面,也是太多事压得她焦头烂额。
可现在,也不知怎的,突然很想知道他过得如何。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喃喃道:“医师说你现在几乎未成人形,可为什么,现在我便觉得,你开始改变我了呢。”
那日,她原本是要喝了堕胎药的。夏子安的那些劝说之词是打动她,可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孩子完全是两世经验外的事物。
她一直问自己,难道什么都不变不了吗?她不信?
原本去哪儿都是骑马的,如今都要乘车坐轿了。
一行人停在一处府邸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青儿。
“公主?您回来了!冬娇姐姐找了您好几日呢。”
“只是不开心,出去玩了几日。天星不是给你们留信了嘛。”
青儿甜甜笑了:“是呢,倒也不知冬娇姐姐紧张什么,有天星姐姐陪着,公主自然不会有危险。”
“怎么,你一人守在府里?”
“三位大人都有事出去了,冬娇姐姐跟着去保护他们了。”
这话,好像邓鑫也说过。
李盏瑶问:“怎么?难道有危险?”
江南富庶,越州的富商贪官解决了,钱财分半,缺位的人员上报,由吏部下任令书。一行事有条不紊处理完后,自然要去另一个郡县。毕竟老皇帝、太子,国库,一大帮人盯着她口袋呢。
在她的印象中,陵兴的蚕桑供着江宁织造,本地的丝织业也很发达,富庶是富庶,可并不凶险。
难道是恶名传出来,所有地方结成豪强,对抗他们?
“这小人也不知了。”
李盏瑶前脚回府邸,后脚邓鑫也追回来了。
青儿最近正与邓鑫赌气,按旁日,邓鑫会送点东西,哄一哄,可今日,进来之后却魂不守舍,只淡淡与青儿打了招呼。
青儿见他这般,也不好再闹脾气,只提醒他,公主回来了。
公主和邓鑫之间,看似夫妻,实则更像主仆。这一行的人都心知肚明。
“她回来了?”
“去正厅了。还交代您回来后,让您即刻去找她。”
这不是要算账吧……
邓鑫心内揣度着。
李盏瑶在翻着手里的账目,脸色越来越差。
“公主?您找我?”
李盏瑶啪一下将账本扔在邓鑫身上,“这是什么?”
邓鑫见她一脸冷漠阴戾,完全像平日状态,忐忑的心反而松下来,两手一摊无奈道:
“公主,这我做不了主的。是陈南青和卢行止拍板要做的。我劝过他们,这兼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