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辄其实都抱拿不回簪子的打算,但他想若是到里头被收上去,之后再想找,定然难!
若给小士兵,起码还知道到哪里去要。
那簪子还是他从关葭葭情郎身上拔下来的。到了临行他发觉,自己竟没有一样她的东西能作念想的。
李辄道:“还是说要谢谢小兄弟,今日,帮了我们几回了。心上人,倒不能这般算。”
小士兵不以为意,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单恋也没啥。”
李辄:“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朱小宝。你叫我小宝就是了。”
李辄:“好。小宝,有件事我很奇怪。野人难抓我知道,可野人到城门口,守将为什么也不去抓,反而作壁上观?”
“害,你刚来不知道。这些野人呢,其实和我们临雪城处得还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吧。
但是呢,到了深冬,大家都要吃东西啊。冰天雪地的,猎物也找不到,存粮也没了,那不可就是抢了嘛。”
小宝摇摇头,“野人呢,刚开始是连人带物都抢。这漫天白茫茫雪山,我们人是杀也不好杀。
野人比我们力气大,个头高,还抗冻。每次他们抢劫前,都躲在雪地里一躲就是一两天。能不吃不喝。积雪盖住,就像块石头似的,让人根本防不胜防。你们就是这么中招的吧?”
李辄:“是。我们只以为是石头。”
朱小宝尴尬一笑:“我们都瞧见了。后来呢,城主和他们的野人首领协商,每年开春呢,朝堂拨粮后,给他们一些,约定不许伤人,算是买个平安吧。但这野人有时候饿疯了,根本顾不得什么首领下的命令。偶尔也会有弄出人命。城主呢一边向大家保证,一定不会有野人伤人,一边又出现野人吃人事件。所以……”
李辄:“城内已经为买平安付出本就不多粮食。再有野人伤人,就是在打城主的脸。”
朱小宝点点头,“到了。你们的住处。”
“你们收拾一下,就去兵马司报到。马在临雪城可是很重要的。兵马司也是最容易见到城主的地方!”小宝冲李辄眨了眨眼。
屋子算宽敞,只是四壁皆空,阴冷冷的。
临雪城城内的布置与一般城镇不同。
李辄见到的城镇都是四四方方,巷街也是田字格划分。
临雪城却是环形。一圈套着一圈,城主居住在最中间,越往中间说明在城内的地位越高。
像李辄这种被贬来的,一开始都住最外围。
齐昭戚哎哎道:“殿下……”
李辄:“齐昭,就不要再唤我殿下了。”
“都是属下莽撞……”
李辄:“你一向很少莽撞,此事不怪你。我们接触的所有守将,没人像他们这般玩乐大于守城。待会,你们几个人自去兵马司报道。”
“殿下你呢!”
“小五和阿京的尸首还在外面,我去要。”
四人一听,都叫道:“殿下,我也要去!”
李辄:“就齐昭与我去,人多了那守将只会以为我们是去挑事的。”
几人只能做作罢。
李辄按照朱小宝带他的路线,摸向城门口。
来的时候,光听朱小宝讲话没注意周围环境,这下李辄才注意到,街上的人原来真的都穿一样的衣裳。
他心内自嘲道:“从今以后,你在临雪城就是一个养马的了。”
“父皇,您真是丝毫不肯给自己落下口实。没有贬庶人之名,却有贬庶人之实,父皇,您!真是好仁慈。还给我留一丝,一丝希望是吗?”
满腔的悲愤让他忽然意识到,为何在这短短一条街上就有三四家酒馆。
守门将见到李辄和齐昭又回来,斥问他,“还来干什么!滚一边去。”
朱小宝也给他两使眼色,让赶紧走。
李辄却道:“刚才你杀了我两个属下,我不与你追究,但他们的尸身我要带回去安葬。”
守将怒斥道:“早被野人拖走了!”
“那我就循着踪迹去野人窝里要。”
守将怒不可揭,“你再在这儿胡搅蛮缠,我就一刀砍了你!”
齐昭吃过亏,出发前李辄又叮嘱不可轻举妄图,只默默瞪着守将。
李辄这回却咄咄而道:“我是大沥有名有姓的皇子,我的生死都要清清楚楚报到朝廷!刚抵达之日便身死,天子就算不在乎我这个儿子,也在乎他的子嗣是不是被别人、尤其自己的属下故意戕害而死。因为他的子嗣是他威严的衍生!这一点你若不知道,刚才在城门口就不会只杀我的属下,而不是我了!”
守将不耐烦道:“哎呀,罗里吧嗦说什么呢!不就是要死人!刚才那两死人呢!给他给他,给了快让他走!”
有个士兵随即回禀:“将、将军,刚才那两个尸体,一个担心被城主看到,埋城墙脚跟呢。还,还有一个被野人拖走了。”
“听到了吧!自己要尸体,现在赶紧去挖,别说我不给你!挖了赶紧滚蛋!”
城门开条缝隙,李辄让齐昭等在城内,以防这守将出尔反尔关了城门。
朱小宝却眼尖跟出去:“小的去看着他们。”
“小宝,你守在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