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人冲过来的千钧之际,城门终于开了。
李辄带着一众人飞冲进城内。
几人惊魂甫定,依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城楼上下来人笑道:“嘿嘿,看吓得!”
齐昭一把夺刀将那人压在墙上,“遇敌不救,遇贼不杀,你配为守城将领吗!”
可齐昭话音未落,一行七八人都被抵了枪。
“大胆!十一殿下在此,你胆敢以下犯上!”小五大斥道。
那守门将冷笑一声,随即两三杆长枪同时而出。
小五死了。
在一片哄笑声中,小五被人扔出城门外。
门外,被射杀的马没了踪迹。
远处,白茫茫的天地里,几行血迹很快被大雪淹没。
野人们两人一组,抬着三匹马而去。
城内,守门将不削道:“你撤不撤刀?”
齐昭:“你先让他们都撤下去!”
“嘿,我还真不信。”
齐昭一听,手下的刀又压三分。
守门将觉得自己脖子上流血了,冷冰冰一指,“那个!”
随即,随从阿京倒在血泊中。
齐昭:“你!”
守门将:“你伤我一刀,我就取一人性命。看样子,他们和你都是好兄弟吧。啧啧啧,几个人不远千里跟着你来,瞧瞧!都因你死啦!嘿嘿,你要真有种就一刀砍死我。”
“齐昭,放开他!”
守门将:“他就是那什么皇子吧,还真是能屈能伸。”
齐昭也看出这守门将与一般城将不同,就是个身心麻痹,将命拴在腰带上玩的狂徒。只能恨恨松开他,退居道李辄身旁。
守门将摆摆手示意众小兵放下长枪,嘲笑道:
“呸!什么东西!到雪临城耍官威来了?你不知道,雪临城最不缺的就是你们这种大官。都被贬了,还带这么多随从,真不识相。信不信我现在一声令下,就让你几个都滚出城外,让野人把你们分吃了!”
此地在大沥最西北,靠近雪山,且常年有风雪,所以得名雪临城。
雪临城地处偏荒,又安稳,就顺理成章成为历代天家对付一些杀不得放不得,看见心烦,不清楚动向会闹心之人的绝佳贬谪之地。
天家的想法是,最好让这些人,慢慢被人遗忘,悄无声息的死去。
因此这儿,确实像守将说得,最不缺有身份地位的人。
气候恶劣,与异国自动以雪山为界限。战事没多少,唯一让城内忧烦的就是雪山附近住了很多野人,常年粮食短缺。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城内的人怎么死的,什么时间死的,何时能传回都城,都不过是几个守城将领唇舌间的事。
若不是气候恶劣,缺乏支柱的经济来源,要依靠这每年朝廷拨的款和粮,只怕他们圈城为王都有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何况,他本就不是一只凤凰。
识时务的道理李辄还是懂的。
“我们信,”李辄垂手而立,“临雪城,凝血城。前朝太子、前朝三王、四王;武将众,兵马大元帅江寒、镇国大将军孟峰、怀化大将军宋云天,数不清的中郎将我便不说了,文臣方面,有浙南总提督、前内阁大学士,我也不一一说了。哪个从前不是叱咤风云,是威震一方的人才。这些年不也是死讯不断地传回了都城。我们无意挑事,只是刚才性命攸关,又不懂临雪城规矩。你已然伤了我几条性命,就此罢手便了。”
“怎么,现在知道认怂了?迟了!”守门将越发嘚瑟道:“城中缺粮,现本将命你,他十几来着?”
一小兵赶紧道:“十一殿下。”
“这位十一殿下出城寻粮!寻不满五十斤粮,不许归城!”
那小兵听了赶紧道:“将军,他们这几个初来乍到,地形又不熟,不如先记着,等他们入了册,雪停了再去不迟啊。那些个野人还没走远,若他们死在野人手里,再让城主知道,您少不了挨一顿骂,不是?”
“这么就你会叽叽歪歪呢?雪停?雪一下一两个月啥时候停!”
那小兵满脸堆笑道:“哎呦,小的该死。是雪小些小些。不过,小人这也是为将军您考虑。这人死在城里不要紧,冻死饿死也不要紧,可被野人咬死城主脸上无光啊,您说是不是?再说了,这城主马上回来了,若他再这般不缠不休,万一被城主撞上,知道您又杀人取乐,城主该生气了。”
那守将一脸憨狠的模样,“行吧!行吧!老子在这儿等城主半天,再被这扫把星搅了兴致,得不偿失,得不偿失!你去带他们上名册去吧,职位嘛,就最低等的清粪工。”
那小兵道:“好嘞,那小人就带着他们不扰您的眼了。”
小兵冲李辄他们招招手,“几个都跟我来!”
一行七人,七匹马,到了城内,只剩下五人四马。
一离开守门将,满脸谄媚的小兵立马神色凛然,带着几人转身来到左侧的城门洞。
“哎,马不能进。”小士兵吩咐道。
小士兵贴在李辄身旁又道,作了一个要钱的手势,“哎,别说兄弟没想帮你啊!一会儿进去,可什么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