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李盏瑶刚出宫门便被人呵住。
原来是双胞胎。
“你们两个,我记得好像被父皇禁足了吧?”
双胞胎娇瞪着双眼,朝李盏瑶走去。
“二位圣女,二位公主,我不配与您们共处一片天,过不了几日,我便嫁人开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
圣女闷哼一声,不由分说反将一卷卷轴塞到她中。
“给你了!以后,我们不欠你。你也别妄想我们会对你感恩戴德。”
二人脸红扑扑的,满身的不自在,像被人扎满了刺。
李盏瑶疑惑着打开,三百户的供养?她瞟两眼文书、瞟两眼双胞胎。
双胞胎努着嘴,不情愿道:“这是我们求父皇,从我们的供养里分三百户给你。那天的事……反正就是给你了。”
李盏瑶轻笑一声,她们两个是不是从未向人道过谢。
“你们两个,是在谢我?”
十三立刻跳脚道:“谁谢你啊!爱要不要!”
李盏瑶无奈挑眉,“行吧,不谢便不谢。不过二位圣女,这东西十六可不敢要。我那日殿前作证是出于事实。若拿了这供养,旁人难保不认为我是有利可图,在做伪证。”
说着,她就将东西塞回给双胞胎。
“二位圣女日后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便是最好的谢礼了。”
说完,李盏瑶与张珩头也不回的走了。
舞弊之事,基本落幕。
三皇子被削王为爵,命蛰居陕南一带,无诏不得回都城。大皇子被罚俸一年,闭府思过三个月。翰林院一干人等,古思今掌院无方,守题不力,贬为永州知府。谢焱、丁世安两个二品大员也被贬为从四品外官。
其余参与徇私舞弊的衙差、学士,或被罢官或被贬黜。
翰林院,则近半数官员被替。陈南青,捡漏般的坐上翰林院掌院之职。
因这场舞弊涉及人员广杂,查案过程又闹得翻天覆地,朝廷只能下令:一个月过重新开考。但在前一场中被查出夹带、参与押题的学子,不允参加第二次会试。且夹带者,禁考三代,只得押题者,禁考三届。
一切尘埃落定,李盏瑶才得空出宫。
张珩前两日回宫,带回两个消息。坏消息是,冯三宝死了。好消息是,张珩根据冯三宝的线索抓回两个人。
到底是张珩,知道什么都带不回难交差,估计掘地三尺才弄了两个人回来。
二人经过八珍楼时,李盏瑶突然想起什么,遂让人绕到对面酒肆。
到了酒肆后,李盏瑶依旧坐不起眼的位置。
不同的是,今日旁边多一个清瘦的男子。而那日满堂书生的意气壮志,如今只剩穿堂而过的春风。
好一会儿后,李盏瑶的神丝变得又细又长。最后,竟如被蛛网深深困囿。
她翻看过供状文书,密密麻麻的字句间,有四个字控制不住蹦出来:福安客栈。
福安客栈的迎客小二,迎来送往,眼睛最能识富贵。店前停的这辆马车虽陈旧,可四处结构未有一丝脱落的迹象,说明主人家做的时候,花了极大功夫。最显眼的还是驾车人,冷峻,绝不是一般的奴仆。
小二当即明了,这车里的绝对来自大户人家。
小二赶紧往前凑,没想到,赶车人冷冷看他一眼。
那瞬间,小二鬼使神差地立在原地,因为他仿佛听到眼神在命令:别过来。
果然,一个妆扮素雅,长相却极美艳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客、客官!里面请!”小二结结巴巴道。
“店家,我们找人。”
客栈内。
“卢书生!卢书生!”卢行止的门被店内小二敲得咚咚作响。
隔壁屋开了门,卢行止探出身问道:“店家?这么急,可又何要紧事?”
小二的脸立马笑成一朵花,“哦!原来卢书生是在钟书生这儿,正好!省得我敲两家的门了。”
小二小跑至钟侃房前。他不知会试发生何事,只知道两位书生自回来后便郁郁寡欢,尤其是那位姓钟的。好几夜,都是醉得不省人事。
他可不想撞酒鬼的运,于是,先来敲卢行止的门。
小二笑着指了指不远处,道:“两位书生,有人找,就在二楼那边的包厢里。”
“有人找?是何模样?”卢行止有些犹疑。他们自邵阳来,虽在当地是大户人家,都城里也有做官的旧交,但来京都是赶考,遂并未叨扰任何人。所以,唯一有点往来的只能算穆升春。可听说,舞弊事后,他便被家人送到道观修身养性去了。
“是呢,还是个很美的姑娘!”小二连连点头。
“姑娘?”醉呼呼的钟侃一下探出头来,笑嘻嘻看着小二,“在哪儿?”
卢行止沉思片刻,原本柔和的面目突然僵硬起来。他拉着钟侃,大步流星地冲向小二所指的包厢。
钟侃脚下踉跄,晕乎乎叫道,“行止!行止!慢点!慢点呀!”
门一推,果然是她!她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他该想到,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巧的事!
“好见不见,卢公子。”李盏瑶作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