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盏瑶的心狂跳不止,紧张、意外、担忧、惊恐、甚至瞬间醍醐灌顶。
前世,她身份败露皆因钱知世突然跳出来质控她是假公主。
钱知世偶然发现当今掌权者居然是从前吹梦楼的钱梦烟,恨意瞬间吞没他,不仅要她楼塌人亡,也要将她利用得体无完肤。于是带着一帮吹梦楼的余孽和曾经姜家村村名,找到李辄一党,并向他们索要一大笔钱。他想重建吹梦楼。
这时,李盏瑶才知,吹梦楼买人原来会记录在案,何时、何地、哪家、样貌、身世,一条一条标记得清清楚楚,甚至配了画像。
在李辄一党的功劳下,所有人都知道李盏瑶是个假公主。
钱知世不仅要利用李辄一党,更不想放过李盏瑶,于是转头联系上她并威胁道:要三十万两白银且陪自己三日,否则就将李盏瑶幼时在吹梦楼里腌臜事全部公之于众。
钱知世一无所有,他早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李盏瑶气得发狂,让杀手全国暗地搜捕。只不过没几日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钱知世就被吊死在集市。
可今世呢,她已经杀了钱知世,还从他家找出余党的名单。
只是买卖的册子尚未找到。
她明明占得先机,有了名单,余党和姜家村村名都可以慢慢找,一个个慢慢解决。
这样,前世那般像被扒光吊在全天
可如今,陈南青也是重生。自己的身份、手段、阴暗、疯魔,甚至狰狞的内心,他悉数知晓!
李盏瑶像被雷电击中一般,不久前她还骗自己,只要无人知晓便是从未发生,当成一场大梦,可如今,他人都骗不过了!
和亲选她,根本不是意外,是陈南青想一石二鸟!
她脑子像刮了场飓风,整颗心都在瑟瑟发抖。
陈南青杀不了自己,肯定会换个方向——抖出她是假公主。所以,他一定在找钱知世,吹梦楼余党。
他那么多智机警,肯定会查到小山村,村子里的事又如何瞒得过他!
又或许,他已经在做了。
所以……
要么,抢在陈南青之前找到余党和姜家村的人,要么杀了他!
一瞬间,李盏瑶脑子已蹦出数种可能。
齐昭寻来时,看到陈南青与李盏瑶剑拔弩张站在崖边,他心下一咯噔。陈南青想杀公主之心他自然知晓,只是,殿下已明令禁止,大人不会这般失分寸吧?
齐昭飞速来到他二人之间,“公主,您要的素斋。”
李盏瑶扶着齐昭,只想赶紧从陈南青面前逃开。
陈南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峻却坚定道:“李盏瑶,我会一直盯着你,以天道。”
齐昭忍不住道:“陈,陈大人,这是公主……”
“如何都聚在这处?”李辄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陈南青将李盏瑶胳膊一扔,冲李辄行了个礼便自行离去,冷冷地,直挺的脊背,像神圣不可侵犯的灵山。
那厢,大将军程昌与李辄结束会面后便匆匆离去。
济灵寺人来人往,行在其中也无人在意。
到寺外,他才和一行等候的随从匆匆离去。
没一会儿,程昌便发现儿子的心情似乎很好,便问:“逛了一趟寺庙,这般开心?”
程英不以为意,“寺庙里见到一个人,孩儿觉得与她很是投缘。”
“哦?你这个心气高上天的小东西,为父倒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孩儿也不了解,只觉得与她相处很是自在。她见我年纪小却能与我平等交往,丝毫没有成人身上莫名的说教。”
程昌点点头,“这确实很难得。为父知道,当一个人面对比自己弱势,或者看起来弱势的人时,难免会有高位者的姿态。”
程英不好意思地笑笑,“她还与我约定,下次回都城便请我吃糕点。”
程昌眉头一皱,敏锐问道,“孩儿,你还与他说了什么?”
“并未说什么,只是闲聊几句,后来她东西掉了,孩儿便追过去还给她。倒遇到有人妄图推她下山崖。孩儿有分寸并未细探究,她为打发孩儿,便说下次我再去都城,便请我吃糕点。”
程英突然愣住,他并未告诉过女子,自己来自都城。她还姓李。
“父亲,她,她好像是那个和亲失败的十六公主!”
程昌听这话反而松了口气,“你啊,回去兵法策书再多读几遍吧。被人话都套空了,还以为投缘呢。只是切记,日后一言一语出口皆得三思,我们程家,终究不是寻常官宦。”
程英点点头。心内却觉得,她并未想要欺瞒自己,否则,完全没有必要告知自己姓李,也没必要言之凿凿给那么明显的暗示。一切只是自己的心思落后对方而已。
自打知道陈南青也是重生后,李盏瑶便成了惊弓之鸟。
因为她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时空,她不是唯一的重生之人,可能陈南青也不是唯二。
她突然想到夏子安,可又立马否认,夏子安恨死自己。他前世说过:若有选择,但愿从未教你,训你,结识于你。断断不会为她劫亲。
她的丑陋卑鄙,无处躲藏。
佛祖前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