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阿古拉。”
“阿古拉没死?”乌尔木激动上前,阿依兰紧紧抿着唇,指甲嵌入掌心。
李盏瑶浅笑一声,“他是没死,不过,随时会死。”
“你威胁我?”乌尔木瞪着李盏瑶。
“怎么能算威胁呢?阿古拉求死,是我让士兵放了他,也是我命医师给他治伤。好心被作驴肝肺,你们仇丹人不是最讲恩有重报,义山情海的吗?既然四王子不领情,我撤了阿古拉的医师便是。他被马踩过,又受了重伤,没有医师,也不知道能活几日。”
阿依兰突然直挺挺跪在李盏瑶脚边,“王妃,王子不是那个意思。王子只是担心阿兄。”
阿依兰不会因乌尔木娶别的女人怨恨他,也不会因此怨恨公主,可阿兄是为她。阿兄若死,她得为阿兄报仇。阿兄若活,她得救!
乌尔木想拉起阿依兰,阿依兰却岿然不动,他不甘心向李盏瑶致歉,“算我说错了话!”
李盏瑶这才扶起阿依兰,又道:“这第二件礼物,便是四王子妃之位。我知道你与阿依兰姑娘情意相投,我让阿依兰做贴身侍女,这样你与阿依兰倒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
“你这是在羞辱阿依兰!也是羞辱我,羞辱仇丹!仇丹人从不娶二妻!”
乌尔木怒呛,阿依兰却显得十分平静。
“难道你们不想在一起吗?既想在一起,又何必在意他人目光。再者,我说了,是四王子妃。”李盏瑶反问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怕你不问呢。我想回大沥,不想做你的四王子妃!你与我合作,我帮你当上仇丹王继承人,帮你有情人成眷属,帮你救回朋友。你当上继承人,手握大权后,休书帝王,让我回到大沥!
而我准备的这第三件礼物,便是让你叔父手里的十八寨。拿到十八寨,你便是无可指摘的仇丹继承人。”
乌尔木倒吸一口凉气,仇丹王垂垂老矣,叔父握了大半权利,他愤怒过,可叔父确实将仇丹带得越加强大。
可如今,面前这个人告诉他,你可以从叔父手下夺回继承权。
乌尔木心动,嘴上却佯装申斥,“一派胡言!”
“胡言?”李盏瑶冷笑一声,“乌尔木,是不是几年的安逸生活,将你那颗狼心磨成兔子心了?”
乌尔木紧抿着两瓣厚厚的嘴唇,手按在腰间那柄弯刀上。
阿依兰挡在李盏瑶面前,乌尔木冷视她们几秒后大步流星冲出室内,阿依兰当即追出去。
殿内李盏瑶一人,疼得慢慢坐在地上,齐昭从梁顶落下来蹲在她身边,“公主,小人再去叫医师来。”
作为上朝公主,仇丹为李盏瑶和四王子的王堡专门建了一个庭院,庭院内里两颗巨大的栎树。虽比不上大沥物阜民丰,花草繁茂,但绝不是大沥流传中的鸟不拉屎之地。
为这两颗栎树,李盏瑶将书案搬到可以一眼看到它们的窗边。
这一日,李盏瑶正描摹着树的姿态,阿依兰急匆匆进来说要告假。
阿依兰呆在李盏瑶身边是为救出她阿兄,一贯得峻,甚少出现慌张的神态。
李盏瑶从间隙里抬起头问,笑问:“阿依兰,这还是上次刺杀我之后,你第一次表现得这么慌张,发生什么要紧事了?”
阿依兰道:“回禀王妃,我阿叔家三千头牛羊,今日突然全部口吐白沫病倒在地。阿叔找不到兽医,想让我去王堡里找一位医师。”
“奇怪,仇丹牧户多,自然兽医也多,怎么会找不到呢?”
“周围小牧户前两日就出现牛羊集体昏厥的情况,兽医们早就四散在各个寨中。附近是一个兽医都找不来。”阿依兰忙应付着李盏瑶的话,只希望她快快放自己走。
李盏瑶沉思片刻后放下手里的笔墨,又捡起旁边的锦帕擦了擦手。
“阿依兰,你不用去国王堡了,与我一起去祭天台。”
她的陪嫁,金银财宝、巫医百工、书籍种子全都暂且安置在祭天台。
不等阿依兰发问,她解释道,“和亲陪嫁百工中,有不少精通兽病的巫医,术业专攻,这病来得迅猛蹊跷,还是请精通兽病的医师为妥当。”
阿依兰有点踟蹰。
李盏瑶边往外走,便道:“别愣了,多耽误一刻,便可能多死几百头牛羊。”
阿依兰立心一横,小跑跟了上去。
王堡外的阿叔等的原地打圈,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出来,却是那该死的和亲公主。他顾不得旁的,一把上去抓住阿依兰。
阿依兰:“阿叔,你去找乌尔木,让他带你去国王堡找医师!”
“阿依兰!你呢!”
那边,李盏瑶已经跨上一匹马,一副随时狂奔出去的姿态,她也急叫一声,“阿依兰!”
阿依兰对阿叔道,“我去寻兽医!”说完,便上了另一匹马,与李盏瑶一同御风而去。
阿叔不明所以却也不敢耽搁,又转去找四王子,心却像掉入无底洞。
牧场里,在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里,缀满了白色的云,阿姑和下人们抱着羊羔子瘫坐在半青半黄的草地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喂怀半死不活的羊羔喝泛着蓝的液体。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