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忠心。
如今李秀香没了,知道李秀香生前对苏清澜的态度恶劣,在这种情况下,他定然要给苏清澜难堪了。
耳边不断传来来客的窃窃私语。
苏清澜只觉得意识仿佛不是自己的,头晕目眩,更不想跟田源争论。
忍冬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却依然被喋喋不休地逼迫,忍不住上前虚扶了苏清澜一把,礼貌地开口道,“我家主子身子不适,只怕不能留在尚书府。”
田源不依不饶,“这些天老夫人身子不好,府医一直在府上待着,二小姐若是老奴前来,让府医来号个脉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时候开始,你们尚书府都敢做衡王府的主了?”
一个清越冷冽的男声打断了忍冬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来人身上。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宋祁安。
相较于往日的衣着张扬,今日的宋祁安穿着极为素淡,不管是不是巧合,宋祁安亲自出现在丞相府,对丞相府的重视,是毋庸置疑的。
他双手负在身后缓步而来,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楚信楚立二人。
明明是前来吊唁,却偏偏走出了信步闲庭的感觉。
直到走在苏清澜身后,他才停下步子,将苏清澜轻轻拉到自己的身后,笑眯眯地对田源开口道,“田管家,能力不错。”
从宋祁安开口的那一刻,田源就感觉到后脊一凉。
仿佛被毒蛇缠上。
他硬着头皮对宋祁安施礼,“王爷。”
因为宋祁安抠搜无赖且好色的“盛名在外”,传言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寸草不生,连他摸过的鸡蛋都会小上一圈。
其他本来还停下来看热闹窃窃私语的人,在看到宋祁安的那一刻,纷纷不约而同地加快了离开速度。
生怕被这个无赖缠上咬下一块肉来。
凌乱的脚步声过后,是一片冷清。
宋祁安没有理会对他施礼的田源,而是唤了楚信一声。
楚信意会,进去灵堂恭敬地给李秀香上了香又退了出来。
宋祁安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田源身上。
“逝者已矣,本王也不想多说其他,今日的事情,本王权当是你们一时昏了头,若是再让本王知道你们打本王王妃的主意...”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苏明月一眼,又在看到闻讯前来的苏康时恢复了往常的无所谓态度。
对上苏康惊惧的眼神,宋祁安就猜到他送苏康的“礼”已经到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苏尚书,既然人进了本王的王府,那就是本王的人了,若是你尚书府再敢动本王的人,后果,你是知道的。”
明明他的声音清洌和软,让人听不出任何敌意,可是苏康却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所幸,宋祁安似乎没有跟他纠缠到底的心思。
在撂下了这些狠话以后,就带着苏清澜离开了。
从宋祁安出现到带苏清澜离开,全程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
苏康想让人拦下苏清理,可是又忌惮宋祁安,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祁安扶着苏清澜出了府。
直到回到马车,苏清澜才感觉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后背被冷汗浸湿了。
宋祁安在一旁,看到她脸色苍白,对楚信吩咐了一句,“你先行进宫请太医,让太医在王府等候。”
“是。”
楚立与忍冬在楚信离开后也离开了马车。
一时之间,马车里只剩下苏清澜以及宋祁安二人。
“你没事吧。”他给她倒了一杯蜜水。
声音语气里,是实打实的关切。
苏清澜摇头。
直到接过他递过来的蜜水,抿了一口,丝丝甜意在她的口腔蔓延,她才感觉到自己像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刚才李秀香的棺材,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直接想要把她灵魂撞出来的感觉,直至回到马车里,她依然清晰,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苏明月是想要利用上一世的手段,乱她心神。
她怕这些奇奇怪怪的怪力乱神般的东西。
只不过,上一世,苏明月已经是丞相嫡子的夫人,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只敢悄咪咪地带她去墓地吓她,这一世,她更是直接害死李秀香,用李秀香这种血脉压制碾压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小腹有一种拉扯的疼痛感在提醒,只怕她那时候就已经晕在李秀香的灵堂上了。
到时候尚书府再放出一些风言风语,说她因为内疚而哭晕在李秀香的灵堂上,那她抢长姐婚事的事情就真的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轻举妄动?怎么突然自己回来尚书府了?”
看到苏清澜的脸色依然苍白,宋祁安连问话时候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变轻了。
“李秀香死得突然,如今我们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你在这个时候回去尚书府,不就等于给尚书府的人递刀子吗?”
也幸亏他从对她在意开始做有准备,不然她这一回去尚书府,定然如投石入镜湖。
还哪能像现在这般轻易离开?
“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