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欲缓缓起身,刚要说什么,却忽然从房间角落感受到了一股恶意。
他疑惑地四处看去,可所有的电工都在睡觉……谁在对他有敌意?
难不成是面前的神临会信徒?
他先是拉着信徒走到外面,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信徒虔诚地低下头,身形微微佝起:“礼司大人,您拿走的就是我的枷衣。”
枷衣?
是说灰色的袍子吗?
为啥要叫枷衣?是想和袈裟挂钩吗?
虽然满心疑惑,但沈不欲还是强装出一副“没错就是我”的样子,硬着头皮笑道:“没想到被你看到了脸……走吧,我们去见信传长。”
信传长又是什么?
没想到神临会居然创造了这么多专属名词,还挺像模像样的,如果他们的信徒大肆传播这些名词,说不定真会造成“模因污染”。
沈不欲点了根烟,他能感觉到那个信徒一直在瞥自己,似乎是感到疑惑。
而现在的情况,宋染一早就跟他说过。
他对神临会一概不知,硬装的话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干脆就装出一副叛逆的样子,这样说不定会被信徒们认为是有“风格”,不容易露馅。
沈不欲察觉到了信徒的目光,低声说道:“别看了,我就剩这一包了,还有一包在招待所里,想抽自己拿。”
“不不不,我不抽……”信徒移开目光,疑惑地问道,“礼司大人,凡追随神主之信徒不可沾染污秽……”
“你说什么?”
沈不欲忽然停下脚步,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狰狞面孔,手指头戳了戳那人的胸口。
“我这只是伪装,还是说你认为……圣明的神主连我的伪装都看不出来?你知道我为了信徒付出过什么吗?我为神主虔诚至此,祂甚至无法宽恕我
的伪装,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一连串问题把信徒弄得头晕目眩,连忙哭丧着脸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径直跪在地上跪拜。
“愿神主宽恕我的愚钝!我居然没有看出礼司大人的良苦用心……神主啊!惩罚我这个……”
“得了得了,大半夜的别鬼哭狼嚎的。”
沈不欲把他抓起来,继续往前走,但为了获得更多情报,他还是嘴不能停。
“你……还知道我什么事情?”
信徒擦去愧疚的眼泪,说道:“我只是听信传长提起过,近些天礼司大人会来举行祭礼的全过程……哦,听说您刚从棒子国留学回来?”
“是的思密达。”沈不欲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迅速转移了话题,“祭礼……准备得怎么样了?”
信徒为难地说道:“您知道的,追随神主之信徒不可询问超出自己职责的凡事,否则会让心灵被玷污……”
这倒是个知识点。
沈不欲默默记下了这个规矩,表面佯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很好,我只是试探你一下,看来你真的是很虔诚的信徒,神主一定会庇佑你的。”
信徒感激涕零:“礼司大人深思熟虑,能得到您的指点,一定是神主在回应我近来的虔诚之心吧!”
沈不欲心里满是吐槽,妈的我指点你你不感谢我,居然感谢神主,这孩子怎么一点人事儿都不懂呢!
抱怨归抱怨,沈不欲还是跟着他来到了那个黑色的祠堂里。
这地方越看越像坟包,沈不欲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有勇气主动走进“坟墓”里。
不行,以后见到神临会的老大后一定要让他学学艺术,妈的一点审美都没有,哪怕修成派大星的房子也认了,黑不溜秋的什么东西?
但让沈不欲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也都
刷成了黑的。
墙壁地板天花板,视野范围内的一切用具,都是黑色的。
穿着灰袍子……也就是枷衣的信徒站在两边,那些小孩子站在人群最后面,非常神奇地不哭不闹。
要知道,现在可是凌晨,他们看不到自己家的大人,还能跟着这么多人一起站着……这事儿仔细想想就挺诡异的。
夹道的尽头是高台,高台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那个经常和博伟同屏出现的老人,此时他正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袍子,看起来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任谁都能想到这人高低是个官。
沈不欲把烟头掐灭,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合十,缓缓举过头顶,在脑袋上拍了三下。
“你好啊思密达。”
“?”
信传长沉默了几秒,然后也行了个礼,这才开口。
“礼司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我客气吗?
哦,懂了,礼司好像比信传长地位高,地位高的不用向地位低的行礼。
又是一个小知识点。
“不,我只是在向神主忏悔。”沈不欲满脸真诚,带着他来这儿的信徒都快感动得哭出来了,“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不得已作出违反神主教诲的伪装。我是有罪之人。”
信传长狐疑地歪过头,最终叹了口气面向高台:“原来如此……我本来还在疑惑您为何不行枷衣,看来也是有苦难言。不过,枷衣是神主加诸信徒的枷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