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祁怒吼一声,随着两人衣角消失在窗口的一刹那,男人狂奔到窗边上。
下一秒,楼下咚的一声闷响。
周祁想也没想抬脚迈上窗户要跟着女人往下跳。
谢砚秋要是死了,他绝不独活!
但是,男人的头刚探出窗户,一双纤细但却有力的手正死命地扒着窗户。
男人低头看下去的时候,四目相对,谢砚秋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费力跟他讲:“快把我拉上去……”
连受两次刺激,周祁脑子都不转了,现在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肌肉的本能反应。
几人好不容易将谢砚秋小心翼翼从窗户外面拉上来的时候,徐方怀和徐外民已经冲到楼下。
韩淑娜再三确认眼前完好无损的谢砚秋是活着的,哇的一声就哭了。
双手捧着谢砚秋的脑袋猛亲。
刚刚的那一幕简直要把她的魂吓飞了,要是谢砚秋真有个好歹,她以后要怎么跟周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怎么跟自己的良心交代!
沈音卉那个天杀的,找死还得找自家宝贝当垫背的!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现在确认谢砚秋没有事,韩淑娜和小兰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三人不解的是,明明沈音卉跳下去的时候是拽着谢砚秋的,但是为什么谢砚秋没有事,沈音卉却真的跳下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谢砚秋摆摆手,转身将自己撕碎的衣服展现在几个人面前。
原来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是件旧衣服,岛上的风干,太阳又晒,每次洗完衣服放在太阳下晾晒,带着盐分的海风会日复一日加速衣服的老化,以至于衣服的纤维变得脆弱。
刚刚沈音卉拽着她的衣服跳下楼时,谢砚秋衣服上老化的布料撑不住沈音卉的体重,在女人掉下去的一瞬间就被撕裂,自然就保住了谢砚秋一命。
弄冥币啊这一点的所有人,终于长长舒了口气。
这才想起楼下还有个刚跳楼的沈音卉,虽然韩淑娜巴不得她赶紧死了,但是跳楼毕竟是生死大事,韩淑娜、周祁和小兰还是必须要下去看看。
考虑到刺激到谢砚秋,在韩淑娜和周祁的一再坚持下,谢砚秋最终还是留在病房等着几人回来。
此时的沈音卉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花坛里,两条腿完成诡异的弧度,看样子是断了。
医院在发现沈音卉跳楼的第一时间快速反应,派出急救科的医生护士将上前急救。
徐方怀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双耳轰鸣,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呆愣愣站在原地,眼前慌乱的医生和穿梭不绝的护士似乎已经跟她隔绝了两个世界。
直到医生上前查看确认沈音卉还有生命体征,后面的徐卫民终于长长呼了口气。
声音落在徐方怀的耳朵里,男人的瞳孔颤了颤,终于才有了反应。
很快,沈音卉被医生小心翼翼抬上病床,以最快的速度冲去急诊室。
周祁赶到的时候,医护人员刚离开,三人根据群众提供的线索去了医院的急诊室,徐方怀和徐卫民并排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两人垂眸低头,都看不出来表情。
但是与徐方怀相识多年的周祁还是从沉默的男人看出隐隐的颓靡之气。
沈音卉这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见此情景的小兰缓缓踱步上前,今天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连她自己都沉在巨大的打击中差点没缓过来。
她没想到沈音卉性格竟然这么极端,会真的跳楼,甚至拉着谢砚秋一起去死。
想到沈音卉字字句句都是对徐方怀的辱骂和诋毁,她盯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揪痛。
过去的几十年,徐方怀到底过着怎样的人生?
但是此刻,一切的疑问都不适合宣之于口,女人默默上前坐在男人身边,似是感受到女人的靠近,徐方怀的身子瞬间僵住。
两人坐在一起,挨得很近,但是都没有说话。
这场抢救花费了很长时间,急诊室的大门一次次被打开,看着血包不断往里送,外面的护士和里面的护士不断涌进涌出。
徐方怀只觉得这一切,太漫长了……
似乎是比他这二十几年过得都要漫长。
天已经完全黑下,韩淑娜回病房照顾谢砚秋,周祁怕徐方怀想不开,出事,留在这里照看徐方怀和徐卫民。
徐卫民从头到尾都低着头坐在那里连动作都没变过。
直到最后一次打开大门,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面对四人正色道:“谁是病人家属?”
听到这句话,徐方怀蹭的站起身,奔到医生面前:“我是她儿子。”
徐卫民由于长时间坐着没换姿势,站起身踉跄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跟过来嗓音干哑道:“医生,我是她丈夫。”
医生扫了一眼眼前两人,宣布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沈音卉的命保住了,跳下楼的时候,被花坛里种植的歪脖子树拦了一下,减轻了力量,虽然摔得重,但是没有伤及重要器官。
坏消息是命虽然保住了,但是毕竟是从六楼跳下来,全身粉碎性骨折,这辈子痊愈的概率几乎为零,摔到花坛里的时候大脑受损,已经变成植物人。
她的话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