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秋眯眸,目光在两人身上漫不经心地扫过,却让两人不寒而栗的瑟缩。
“没,我们猜的……”
“是么?”
“是!是!”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笃定对方口中的答案,谢砚秋他们现在惹不起,可是徐婉宁她们更惹不起。
现在只能祈祷谢砚秋就是个傻蛋,能相信他们的话。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瘦骨嶙峋,谢砚秋扫了一眼手中的拖把棍子,眸子一寸寸冷下去:“不说实话?”
护士:“…………”
许护士抬头就看见谢砚秋举着还滴答水的拖把,嘴里的厕所味已经熏到肠子里,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被腌制透了,若是再来一次,她就真不想活了。
越想越是崩溃,最后已经完全不顾一切张嘴说了实话:“我,我说实话,是我在徐医生的包里看见的,徐医生把周连长的照片就放在皮包的夹层里,她那天翻钱包拿钱,正好被我看见了。”
“哦?”谢砚秋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斜睨了许护士一眼,见她满眼惊恐,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这才大发慈悲倒退两步。
松开两人的衣角,一脸轻蔑的笑站在两人旁边。
“滚~”
谢砚秋轻飘飘地开口,眼睁睁看着两人听见她的话愣了一秒,随后连滚带爬地起身逃走,走之前连会后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再被这个疯女人摁倒在地。
她望着两人的背影嗤笑:“就这点儿胆子还敢学别人背后嚼舌根,活该!”
刘阿婆的房间还需要人照顾,谢砚秋望了一眼窗外有些近黄昏的天空,才慢悠悠从厕所拐角走出来,直奔刘阿婆的病房去。
“孩子啊,你回去吧,我晚上能照顾好我自己。”
谢砚秋一边给阿婆扇风,一边安抚阿婆:“阿婆,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我来照顾你。”
阿婆张了张嘴,想再劝劝她,但是看见谢砚秋一脸笃定的样子,刘阿婆才又闭上嘴。
她这些日子也看明白了。谢砚秋跟她一样,都是犟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
她抿唇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苹果,有些浑浊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晶莹水珠,她感觉心里有块地方缓缓塌陷下去。
如果她的儿子还在世的话……
孙女应该也是这么大了吧。
想到这里,阿婆别过脸,在谢砚秋看不见的地方不争气地抹了把眼泪。忍不住低声呢喃:“好孩子,好孩子。”
“阿婆,您就把我当成亲闺女就好了,我奶奶要是还活着,也跟您一样大的年纪。”
“嗯嗯,你这傻孩子!”
刘阿婆擦干眼泪,咬了口苹果,甜脆爽口,顿时所有的苦涩都被化作苹果的甜汁吞咽下肚。
两人聊得正欢,就听见门外嘈杂声越来越近,谢砚秋拧眉。
门外的声音太耳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
她很淡然地将苹果皮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起身轻笑:“阿婆,你先好好休息,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阿婆点点头,走前不忘叮嘱:“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谢砚秋点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出门。
门口叽叽喳喳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锅炉房跟她叫嚣的夫妻俩,后面还跟着民警同志。
大概是刚刚谢砚秋逃了以后,两人报警以后,根据暖瓶上刻的床号钢印一路找过来。
谢砚秋站在门口,隔着人群就看见两人后面的民警十分眼熟,目光拢过去,就觉得一阵无语。
这怎么,又是老熟人……
徐警官卡看见谢砚秋的时候,也是愣怔住,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心里怒吼一声,这他么该死的孽缘……
怎么都躲到岛上了,还能碰到谢砚秋!
上次因为处理了谢砚秋的弟弟,谢俊生。虽然是周祁授意的,但周家到底权大势大,周谢两家还是亲家。
万一哪一天周家人又跟谢家母子俩重归于好,想起当年办的这桩事情。为了挽回面子,总得有个替罪羊出来抗罪,那时候,倒霉的只有派出所这几个无权无势的小民警。
考虑到这个问题的不仅是徐警官,还有一向看重他的派出所所长,为了保护自己的得力干将免于这场风波,秦所长拍板决定。
“小徐,你现在就调到崆峒岛待几年躲一躲,反正那里偏僻,山高水远,周家就算要找事也找不到你头上!”
徐警官只能点点头,毅然决然申请调到崆峒岛……
没想到,才刚来没几天,第一次出警就看见谢祖宗。
两人隔着人群对视,皆是满脸黑线。
胖女人抬头就看见站在走廊上的谢砚秋,顿时眸子亮起,隔着人群大喊:“警察同志,就是她!那个女流氓!调戏我老公!”
“谁?”
徐警官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确认是谢砚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胖女人一脸笃定地指向谢砚秋,大喊:“就是她!那个穿着蓝色衬衫的女人。在锅炉房调戏我老公,还想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