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州郡还算好。
可像淢州这种边州,特别还是军政一体的集合体,早已显出极其不妙的苗头。
从这些年赵破军一直坐在啸风骑军主的位置上,就能看出几分端倪。
像这种位高权重之地,哪怕他是先帝心腹,也没可能一直死赖着不放,可偏偏人家一直坐得安安稳稳。
这几年,犒京那边试图用钱粮财物控制兵士、也尝试过将主要营将调任,可依旧被磐石城这边一一化解。
好似夏可抗这样的身份,自繁华平和的中州巴巴调来磐石城,若说只为实现心中抱负、替皇室镇压边疆,那也未免太过侮辱赵破军的智商。
可让夏可抗真正心折的,也正是来到磐石城后赵破军的所作所为。
哪怕他是皇室子弟,可赵破军却是对其一视同仁,甚至提升比起其他人还要快上几步,有段时间,夏可抗甚至怀疑是不是犒京那边太过小题大做。
“都来了!”
人刚一到齐,赵破军终于转过了身,只是还是面无表情。
他眼神幽幽自众人脸上扫过一圈,扫过夏可抗时还微微点头,然后才朗声说道。
“老左的精血灯刚刚灭了!”
这句话代表的含义着实有些骇人,下方一直低头做恭敬状的众人再没能忍住惊讶,不约而同朝上首看来。
赵破军长长叹息一声,没再解释什么,只是指了指旁边摆满油灯的石桌。
见众人都看过后,他才又沉声解释了几句。
“老左是在小石城出事的,大家议议现在咱们将军府该如何应对?”
不知为何,他却有意无意的隐瞒了,左行江是死在大军保护之下的事实。
“这还有什么好议的,不提老左领着左营在前线打生打死,只说这些年其执掌的暗营,给咱们做过多少阴私密事。
若是就这般白白死了,那今后谁还会替将军府舍生忘死拼命?
还请将军擒下凶手碎尸万段,给老左一个交道!”
“此话有理,还请将军明示凶手究竟是谁?”
“此仇不报,我等妄称兄弟袍泽!”
……
这下,一众人顿时如同炸开的鱼儿般,纷纷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摆出各种奇形怪状。
可意思就只有一个,老左死了没事,还空出个肥差……哦,应该说死了很是可惜,可最主要的是凶手必须得死!
赵破军脸色未变,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如何想,可明面还是微微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他双手微微一抬,顿时下方所有的喧嚣愤怒、抱怨低吼戛然而止。
“大家放心,凶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不过大家也无需过于担心,无论是谁在这磐石城是决计不敢放肆的,至于报仇这件事便交给……”
说到这里,赵破军略微顿了顿,然后看向一直沉默没有出声的夏可抗。
“就让夏营主去吧!”
夏可抗一愣,没想到最后事情竟然会落在自己头上。
接常理来说,发生这种事一般由谁带人替左行江报仇血恨,那么事后论功行赏时,才好顺理成章坐上他身前位置。
可夏可抗才刚提中营将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这个重要位置!
左营将主倒也罢了,可暗营就不得了。
暗营,顾名思义就是隐在暗中替御兵司、将军府处理那些不便出面的阴私龌龊事情的营头。
这是非赵破军的心腹绝不可成,夏可抗自认为来磐石城时日尚短,没有这个资格。
他这一愣神,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便明显有些不对。
夏可抗莫名打了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躬身行礼。
“但凭将军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赵破军此刻眼神却有些诡异,脸上甚至有些似笑非笑意味,他满意的点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御兵司向来唯才是举,只要忠心办事,出身、资历通通不是什么问题,接下来那我们大家就等你的好消息。”
夏可抗理清心绪,双手抱拳做出康慨激昂作态。
“还请将军示下凶手究竟是谁,可抗定提头来见!”
“这人你也见过,他叫许洛!”
夏可抗脸上激昂神情顿时僵住,索性这么多年历练还有几分理智,就这么保持着僵笑愕然看向赵破军。
他与许洛相熟的事情虽然没有上报,可肯定瞒不过御兵司一众大老。
何况许洛能来磐石城,还有他的功劳在里面,可现在竟然要他去亲手杀了自家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