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破军对夏可抗的窘境好似没有半分察觉般,反而重新背过身去又盯着墙上地图,指了指小石城位置。
“这小子出安莫山再过小石城,明显目的地就是磐石城,而这途中必经小螺峡,夏营主便带人就在此处守着便是。”
这语气虽是建议,可只要人不傻就应该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可抗脸上诸般神情逐渐收殓,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此刻在他眼中,周围一众平日里面目和蔼、未语先笑的同僚,逐渐变成一头头满目狰狞凶兽,正满是戏谑的死死盯着他。
“可抗遵命!”
片刻后,夏可抗终于垂下头颅,恭谨应诺。
他一说出这句话,大厅明显有些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松,人还是那些人,只是又从狰狞恶兽变回了和善同僚。
赵破军看着夏可抗半晌,露出了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抹笑容。
“放手去做,这次无论是谁敢拦在你面前,格杀勿论!”
似乎很满意夏可抗做出的决定,赵破军破天荒的亲切拍了拍他肩膀。
听到赵破军特意着重说出的‘谁’字,夏可抗心里微凛,显然这个谁已经包括驱邪司、包括于秀光,甚至也隐隐包括他自己。
谁敢挡在前面,那就是在跟十万御兵司兵士作对,注定在磐石城再无容身之地。
目送着夏可抗走出地底大厅,赵破军还是定定看着整齐台阶,彷佛上面长出朵花一般,不知谁在后面幽幽说了句。
“将军,这人能跟咱们是一路人吗?”
赵破军笑了,此刻再无外人,他显然没有掩饰什么,笑得略微有些得意。
好半晌之后,他才逐渐收住笑声,自顾自呢喃出声。
“他是皇室子,又不是皇帝子,有些事情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急什么……”
“你说那个顺手救出来的女人,还是没能活过来?”
许洛脸色还有些苍白,可依然露出惊愕表情看向一脸尴尬的寄奴,末了还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严高两人。
黄辰尉两人刚刚才醒过来,可进城时是四人,醒来却只剩一对,这会儿两人还有些伤感。
此时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一天。
许洛在直道边挑了个隐蔽地方藏着一边养伤,一边观察着直道动静。
在安莫山磐石防线,只要调动大量人马,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条交通要道的。
可这一天下来,出乎许洛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任何一队兵士经过。
这意味着,要么是磐石城已经放弃左行江那些人,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要么则是将军府那边,已经通过某种未知手段知道了事情经过。
许洛更倾向于后一种,左行江十几年前便带兵杀光长生村,这种龌龊勾当肯定只有嫡系心腹才能去做。
这么多年过去,他在将军府地位绝对不低。
这也证明御兵司,暗中还隐藏着许多力量,照这样发展下去,哪一天赵破军在这安莫山划土为疆许洛都不稀奇。
其实就算是现在,磐石城也早已算得上是听调不听宣。
“许洛,按你的说法那岂不是小石城所有事情,全是御兵司的人在后面一手操控?”
严高两人在驱邪司也算是见惯生死,老伙计惨遭劫难的事情,仅仅只感慨半晌便回过了神。
可对于许洛所说的小石城事件前因后果,两人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这倒也不怪他们,小石城虽小,可那也是标注在大燕版图上城池,丁口至少也是万人以上。
可就这么拿来跟诡怪当作交易筹码,若是将军府真做出这种事情,那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还将犒京城放在眼里吗?
一想到那种可怕后果,两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许洛无奈朝两人摊摊手,若不是了解黄辰尉这些人,他怎么可能将这种猜测说出来。
严高定定看着他半晌,最后脸上露出苦涩笑容。
“相比御兵司那些杂碎,我肯定信你,可现在咱们该怎么做?”
许洛没有回答他,反而朝着旁边寄奴叹息出声。
“那叫青蓠的女人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寄奴也跟着无奈叹息,递过一块精美龙凤玉牌。
“肺腑尽被震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只塞给奴家这个。”
许洛接过来一看,玉牌左下角刻了两个小字‘青梅’,心里已经明白过来。
“哎,咱们尽力了就行,何况俞炽跟咱们怎么说也算不上朋友!”
“什么,俞炽?”
许洛叹息话语刚说出口,严高立即神情大变惊叫出声,将寄奴吓一大跳。
无奈许洛又将青蓠与俞炽关系略提了几句。
“这人当真不好说……”
这下严高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