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简直离谱!
林芷烟听到这话,气得脸都拧成了一团。
丫鬟吓得跪到地上:“不是奴婢说的,是奴婢听来的。”
许氏怒道:“是谁说的,喊进来,好好掌掌嘴。”
很快,两个丫鬟被带了进来,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往上抬。
许氏命嬷嬷掌了二人的嘴,拉出去发卖了。
本以为就此作罢。
结果流言越传越厉害。
说林芷烟在粪坑里泡了半个时辰才被人拉上来,洗了一晚上的澡都没洗干净。
又说是因为她偷了林书瑶的灯,被林书瑶报复了。
还有人说她身上的红疹,是泡在粪水里泡好的。
……
林府上下百口人,这一传,几乎人人都知道了。
林芷烟被冤枉偷灯,已经是百口莫辩,眼下又被说掉进了粪坑,更是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府里用过早饭后,女眷们便偷摸摸的往梨香阁伸脑袋。
想看看林芷烟掉进粪坑后的样子。
可是又都不敢进去看。
只有林念听是大.大方方走进去看的……她像是刚刚吃完饭,顺路溜达进来消食的一样,走到梨香阁的院子里,往墙头上一坐,脚一蹬,姿势颇有男儿气,手里还抓着
一只肘子,边啃边往林芷烟的屋里看。
丫鬟进去跟林芷烟说:“三小姐坐在院里的墙头上,眼睛直勾勾的往咱们屋里看,不进来,也不说话,就抱着一只肘子在啃。”
丫鬟想说:那画面怪渗人。
为了晚上的花灯会,林芷烟正坐在梳妆台前盛装打扮。
她透过窗户往外看,只看到林念听挂在墙头上的半边身子。
吊儿郎当的。
一点坐相也没有。
林芷烟哼道:“她向来这样,没规没矩。”
“那要不要奴婢打发三小姐出去?”
“不管她,她会点武功,撵不走的。”林芷烟嗤鼻,眼底满是轻蔑。
身为贵门小姐,就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林念听成日里跟个男儿一样,还跑去学那些粗鄙的武功,简直有失家风。
倒也不愧是三婶教出来的好女儿!
“你去打听一下,商公子今晚去不去花灯会?”林芷烟最为关心的,还是商亭羡。
她希望他也去。
丫鬟照吩咐出去打听,过了一会就回来了,说是打听不到,商亭羡身边的小哥儿连门都不让她进。
她问了小哥,小哥却黑着脸盯着她不说话。
她怕得紧,就回来了。
林芷烟对此也习惯了
。
自从倾慕商亭羡以来,她就没正经与他说过话,唯一一次还是在乔老太爷大寿宴那天,可当时,他连正眼都没瞧她,只给她一个背影。
“大小姐?”丫鬟见她出神,唤道。
林芷烟整理思绪,望着镜中盛装打扮的自己。
满头珠翠,沉鱼落雁之容,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一抹朱唇樱桃滑,娇嫩生艳。
如此美人,是该迷倒众生。
怎地他就禁欲寡淡?
一眼也不瞧?
林念听在林芷烟院里的墙头上啃完了肘子,从上面跳下来,然后用院里的水洗了洗手,觉得没劲,就走了。
正好栖迟院在前面。
她跑去找玉君了。
同上次一样,她还是门也不敲,直接跳墙而入,走到屋外的廊芜下,半个身子趴到敞开的窗台上,看着里面坐在榻上看书的玉君。
一鼎香炉,美人卧榻。
那画面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不施粉黛,却连皱眉的样子都是好看的。
林念听看痴了,不由地道:“我娘说得对,长得好看的女子就跟一幅画,怎么动都好看。”
闻言,玉君抬眸,看向她。
并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感到意外。
反而
淡淡一笑,问道:“外面冷,你不进来坐吗?”
林念听双手撑在窗台上,摇了摇头。
玉君也不再搭理她,继续看书。
林念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再次开口:“我刚从梨香阁过来,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玉君看着书,头也不抬道:“我该问什么?”
“大家都在说芷烟堂姐昨晚掉粪坑了,但是她们又不敢进去看,只有我进去看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玉君语气温温柔柔,耐心的应和她。
“我看到她已经把自己洗干净了,像只大公鸡一样坐在屋里打扮,那样子,就差在头上插一只鸡冠,真可笑。”
“她是你堂姐,你不能这样说她。”
“可是我不喜欢她。”
林念听盯上了玉君摆在窗台前的那只腊梅,伸手将它从水青色的釉瓶里拿了出来,然后翻了个身,背靠着窗台,一边摘下腊梅的花瓣,一边说:“她最看不起我了,觉得我习武是件很丢脸的事,可是她不知道,我习武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
“哦?说说看。”玉君手里的书翻了页,依然耐着性子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