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洗了手出来:“大奶奶。”
许氏用帕子挥了挥,让她站远一点:“弄好了?”
“已经给大小姐都涂上了,就是味有点重,大小姐难受得很,躺在床上不敢动。”
“且等着,看看明天红疹能不能消。”
“要是消不了,大小姐这罪就白受了。”婆子担心道。
许氏看了眼屋里,接着脸色一冷,哼道:“要是消不了,你明天就把玉君绑来,我拿她是问!”
婆子应声。
许氏觉得那味太重了,院子里都闻得着,她站了一会就走了,只嘱咐丫鬟婆子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她。
玉君的栖迟院就在林芷烟住的梨香阁前面。
隔着一条道。
挨得很近。
云柳把屋里的窗户都关紧了,一边道:“大小姐院里的味太重了,风一吹,都飘到这来了。”
玉君从商亭羡那回来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坐在榻上接着看那本还没看完的小说,她抬头,淡淡的问道:“味道很重吗?”
“姑娘闻不着吗?”
“我只闻到花香。”
云柳不信邪,对着窗户缝又闻了闻,哪里有花香?
分明是臭味。
“姑娘的鼻子难道与奴婢的鼻子不一样?
奴婢闻到的只有臭味。”
“你过来。”玉君放下书从榻上坐起来。
云柳走过去,一脸疑惑。
玉君拉她在旁边坐下,随后从头上取下一根短银针:“别动。”
话音刚落,那根银针便扎进了云柳的耳后。
落针很快,轻捻几圈后,便起针了。
云柳只觉得痒痒的,倒是不疼。
玉君将针插回发髻上。
云柳愣愣的看着她的发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姑娘的头上竟然藏着银针。
她每日都为姑娘梳妆,竟然没发现。
玉君道:“你再闻闻,可否闻到花香。”
云柳回过神,起身走到门外闻了闻。
阵阵清香袭来。
她激动道:“姑娘,奴婢闻着的是花香。”
玉君同她笑了笑。
“怎么会这样?姑娘好厉害。”云柳好奇的摸了摸给自己的耳后,不知道姑娘扎的什么穴位,竟能改变一个人的嗅觉。
“只是暂时的,睡一觉,明儿就恢复了。”
“奴婢倒想一直闻着花香。”
“你这贪心的丫头。”
“不过……姑娘怎么会把银针藏在发髻里?万一不小心碰到,扎破了手可怎么办?”
“习惯了。”
玉君在发髻里藏针的习惯,
自她五岁习医那天起,就一直保持到现在。
翌日。
天刚刚亮起,初三的炮竹声便响了。
林芷烟涂着脂膏和地龙在床上艰难的躺了一晚,见天亮了,赶紧命丫鬟婆子烧水给自己清洗。
待那一层层的药洗掉,她身上的红疹竟真的都消褪了。
皮肤光滑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加红润。
她摸着自己光洁白嫩的手臂,心中又喜又惊。
喜的是,红疹终于消褪,她可以去参加今晚的花灯会了。
惊的是,玉君竟然这般有本事!
她甚至有点理解,为何祖父会娶玉君了……
一个生得这么好看的女子,不仅性格温顺,医术还如此超然,就连林芷烟这样的贵女,都忍不住艳羡。
试问,又有谁能抵得住?
许氏听说女儿的红疹已经褪了,带着人过来时,正看到一众婆子丫鬟将屋里的东西往外扔。
院里的味已经散了很多。
只是有风吹来时,还能闻到一些。
“大奶奶。”
“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命奴婢们把屋里的东西都扔了,说是不干净。”
“烟儿呢?”
“大小姐在偏房。”丫鬟抱着被子往外扔。
许氏去到偏房,林芷烟已经
梳洗干净坐在里面,身上扑满了香味。
她忙拉母亲到罗汉床上坐。
许氏将见女儿身上的红疹果真没了,皮肤光滑无暇,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姿,心终于放了下去:“那东西虽然难闻,但药效是好,才一个晚上,就全好了。”
“女儿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奇痒难耐的滋味,她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以后万不能再吃酒了,这风疹说长就长,吓死个人。”许氏捂了捂胸口,又不放心道,“等你爹从乔家回来,让他再好好给你看看。”
林芷烟点头。
这会一婆子进来回话:“大小姐,你佩戴的那些首饰也要扔吗?”
林芷烟皱了皱眉,一脸嫌弃:“都扔了,全换新的。”
婆子又出去了。
许氏拉过女儿的手,说:“屋子里的东西该换得换,但也不要铺张浪费。”
林芷烟撒娇的哼了两声:“娘,一想到裹着那东西在屋里躺了一晚上,女儿就觉得恶心难受,虽然屋里已经散了味,嬷嬷也让人里里外外擦了好几遍,可女儿还是不舒服,总感觉到处都有味,索性把东西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