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如对母亲朱念心的遗物,并不怎么挂念。
前世她嫁入陈家,最后伴身的首饰,只剩下朱时雨送的一枚玉戒指。再多的挂念又如何,形势不由饶时候,也只能先顾着生存。身外之物,终究只是身外之物。
只是,她现在才六岁,家里有个偏心她的祖母,看见母亲的蜻蜓簪子,徐婉如自然要趁这机会,能捞回来多少是多少了。刁蛮任性,不就是六岁孩子干的事嘛。
徐婉淑一脸的委屈,徐铮一脸的不开心,徐婉如看了,心里甚美。宋红妆虽然也不高兴,却不敢逆了燕国公主的意思。
“珍珠,帮我插上!”徐婉如挑挑眉毛,看着徐婉淑,乐呵呵地吩咐珍珠,把刚抢回来的蜻蜓发簪插自己头上。
“这,”珍珠有些犹豫。徐婉如才六岁,头发又软又细,刚刚开始留头,只在两边抓了两个包,哪里插的住嵌了七cǎibǎo石的蜻蜓发簪。
“我不嫌弃她用过了,你犹豫个什么劲啊?”徐婉如笑。
珍珠苦笑了一下,勉强把发簪固定在右侧的发包上面,“沉不沉,姐?”
“还好,还好……”徐婉如看着徐婉淑快哭出来的脸,越发得意了。
徐婉淑留发比徐婉如早,为了这支发簪,今还特意梳了个大姑娘的发髻,估计,还用上了假发。这会儿头上的主角没了,光秃秃的有些凄凉。
“你这孩子……”燕国公主笑着搂了徐婉如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等你头发长长了,祖母的首饰都归你,着什么急啊!”
祖孙俩搂着笑呵呵,徐婉如一眼就看见徐婉淑的眼圈都红了。
只是燕国公主一向严厉,最见不得孩子在她跟前哭闹。所以,徐婉淑再想哭,也憋着不敢发作。
“母亲,婉淑也是您的孙女……”徐铮看不下去了,燕国公主偏心的,也太明显了。一个仗势欺人抢走了妹妹的发簪还被搂着亲,一个什么都没有连哭都不敢哭,差别实在太大了。
“哦,”燕国公主也看见徐婉淑的红眼睛了,“婵娟,你给婉淑找两个珠花,姑娘戴那个最好看了。”
“谢祖母赏赐,”徐婉淑扳回一局,也不委屈了,红着眼睛道谢了。宋红妆很感激地看了一眼徐铮,多亏他仗义执言。
没一会儿,宋嬷嬷就拿着两支珠花出来了,米粒大的珍珠攒成花,到也雅致。徐婉如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就缩回燕国公主怀里了。这珠花,只是打赏人用的,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徐婉淑也觉得蜻蜓簪子好看,只是,这珠花是祖母所赐,她也不敢拒绝,戴好珠花,倒是也不闹腾了。
燕国公主的偏心,一屋子的人都看见了。宋红妆和徐婉淑再不服气,也不敢当面指出来。顶多,到徐铮面前哭诉罢了。
徐婉如偷偷地翘了下嘴角,看来,徐铮的偏心,果然也是祖传的,一模一样的极端,一模一样的自我。
唯一不同的,就是燕国公主偏她,徐铮偏心徐婉淑。这种喜好一开始就注定了,徐婉如也懒得去改徐铮的偏心,倒不如,好好讨好祖母。日后就算继母进门,她的一切,仍旧有燕国公主做主。
打定主意,徐婉如笑的就更甜蜜了。至于徐铮这个便淫,谁要谁拿去,她是不打算抢了。
到了下午,忠顺府里就热闹起来了,赏花看灯的客人,也陆续上门来了。
徐婉如和徐婉淑跟了燕国公主,在后院接待女眷。徐简跟着徐铮,去二门外招待男宾去了。花会围着芝园附近的明辉池,一半男宾,一半女眷,中间隔着两座玉带桥,隔水相望,却互不干扰。
“舅妈,雨呢?”徐婉如一看见姚夏,就找朱时雨了。
“雨跟大哥在那边呢,”朱念慈穿了身鹅黄交领长衫,底下称着条挑线百褶裙,一改往日刻薄模样,倒是有了几分娇嫩。
徐婉如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隔岸看花,就见对岸站了个五六岁的男孩子,穿了身宝蓝色袍子,正挥着手跟她示意呢。边上的人看不清形容,却明显笑的十分开心。
“是舅舅和雨!”徐婉如也笑着挥了挥手,“他们怎么去那里了……”
“男女不同席嘛,”朱念慈也望着对岸,笑吟吟地微微摆手。
再一看,原来是徐铮和徐简到了朱时雨他们边上。
“姐姐,姐姐!”徐简也发现徐婉如了,冲着对岸挥手。
“你看看这明辉湖,什么时候成银河了。”姚夏笑,牵了徐婉如去见燕国公主。
朱念慈装作没懂姚夏的意思,也跟着进去了。这次来忠顺府,朱念慈身上,可挑着千斤的担子啊。又得让燕国公主喜欢她,又得让徐铮看中她,不容易啊。
灯会设在芝园,沿着明辉湖慢慢散开。女眷在萱园,男宾就在郭玉芙的莲园,一左一右,离芝园不远不近,刚好隔开。
徐婉如带着姚夏和朱念慈去见祖母,一进门,倒是看见邓洁了。
“邓洁,你也来了?”徐婉如有些吃惊,今晚上的花会,可是给徐铮相亲用的。莫非,承恩公府里,也有人看上徐铮了?
“怎么,不欢迎我啊?”邓洁笑着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两个年岁相仿的女孩子。一个稍微大一些,鹅脸蛋瘦削身材,看起来七八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