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五,忠顺府上下一新,园子里张灯结彩,看着,倒是比外面的灯市还热闹红火。
张嬷嬷扶着燕国公主出去看了,众人都极好,看上去热闹又喜庆。徐婉如跟在燕国公主身边,也知道今晚的打算,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前世徐铮没多久就死了,她没有父亲的概念,更没后妈的概念。这会儿新人眼看就要定下来了,徐婉如心里,自然也没底的很。
徐简却不担心这些,牵着徐婉如的手,四下打探,一会儿这花灯好看,一会儿那花灯好看。
主办赏花宴的徐钧见了,就提了盏兔子灯给徐简。灯倒是寻常,只是兔子灯下面有几个滚轮,牵了线,就能跟着人跑。徐简牵着兔子灯,玩的不亦乐乎,哪里知道徐婉如的担心。
回了萱园,徐铮带着两个妾室,来给燕国公主请安了。按理,妾室不用来燕国公主眼前请安。徐坤的几个姨娘,燕国公主也不愿意见,更何况徐铮的。
只是,郭玉芙和徐铮形影不离,他来萱园了,郭玉芙总要陪着一起来,顺便照顾他的身子。而宋红妆则是托了徐策的福,抱着儿子来给燕国公主请安。
对于新人进门的事,郭玉芙和宋红妆都心知肚明,两人身上的忐忑,一览无余。请好安,宋红妆先问起晚上的赏花宴了。
“公主,婢妾听义父和义母也会过来,”宋红妆笑的有些勉强,“婢妾还想让他们见见策哥儿和婉淑。”
“嗯,”燕国公主点点头,“婉淑知道错了吗?”
正旦早上,徐婉如跟着燕国公主进宫,徐婉淑嫉恨,朝她砸了个杯子。本来要禁足一个月,而今也半个月了。这次宋红妆的义父义母上门,倒是可以出来见见人了。
宋红妆进忠顺府,就拜了燕国公主外祖宋家的远亲宋纺为义父。燕国公主的外祖父一支,早已经后继无人。宋家还有一支嫡系,跟燕国公主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次来忠顺府的,就是宋家嫡系的宋纲和旁支宋纺。宋纺因为宋红妆的一层关系,和忠顺府向来亲密。
嫡系的宋纲却有些不同,他在京卫任了一个四品的指挥佥事,手里有些权力,素日并不怎么看得上徐铮。只是,忠顺侯夫饶位置,还是很吸引人,为了女儿着想,宋纲和妻子卢氏,也来凑个热闹。
“嗯,”宋红妆想到徐婉淑,赶紧,“婉淑已经知错了。”着,让身边的丫鬟去门口牵了徐婉淑进来。
徐婉淑红着眼睛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徐铮,忍着眼泪,跪在燕国公主面前,“祖母,淑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发脾气,更不敢对姐姐不敬了。”
燕国公主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徐婉如。
徐婉淑马上看往徐婉如,“姐姐,淑儿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请原谅淑儿吧。”
徐铮坐了边上,恨不得替徐婉如答应了。徐婉如看了一眼徐铮的脸色,心里暗笑,却偏偏不应声。
“如意!”徐铮果然开口了,“你妹妹都这样求你了。”
徐婉如看了一眼徐婉淑头上的点翠七cǎibǎo石蜻蜓簪子,那是她母亲朱念心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徐婉淑手里了。想来,又是徐铮的缘故。
“原谅你不难,”徐婉如捧着茶盅,老气横秋地,“把你头上的蜻蜓簪子还给我。”
“这……”徐婉淑的首饰不少,可最珍贵的,却是这枚蜻蜓簪子。她在朱念心的首饰匣子里看的有趣,趁着徐铮在场,硬跟朱念心讨了去。
“这是夫人给你妹妹的,夫饶一片慈心,淑儿怎么敢辜负了呢。”宋红妆很清楚这簪子的来历,马上婉拒了。
明明是看上朱念心的首饰,还非要扯到孝心上去。徐婉如本就没打算抢这簪子,想到朱念心在宋红妆手里吃过的亏,就不打算给徐婉淑留了。
“这簪子母亲早就过了,要留给如意做嫁妆的,”徐婉如冷声道,“谁知道母亲一死,这簪子就到了姨娘手里。若是妹妹诚心道歉,就把母亲给我的簪子还来。以后我睹物思人,也记得妹妹的好。”
若是平时,徐婉如非要抢回这簪子,恐怕不易。可这会儿,徐婉淑犯错要跟她求饶,那自然得出点血了。空口无凭的一句道歉,谁不会啊。
她的话一完,徐婉淑马上就哭了,徐铮一急,又打算骂徐婉如了。
“侯爷,”徐婉如,“皇上让你是非分明,妹妹若是诚心和我道歉,怎么会舍不得一支簪子?更何况,还能成全我和妹妹的一片孝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个头,强词夺理!徐铮被她一堵,心下愤愤,拔了徐婉淑头上的蜻蜓簪子,扔在了徐婉如的身边。
“父亲给你买新的,”徐铮安慰徐婉淑。
徐婉如捡起蜻蜓簪子,噗嗤一声笑了,“改明儿,我也砸几个茶盅子,还能得几副新首饰。”
徐铮红了脖子,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问题。
燕国公主看在眼里,也知道徐婉如是故意跟徐婉淑作对。可她的簪子也要回来了,也该原谅徐婉淑了。
“婉淑起来吧,”燕国公主看了一眼宋红妆,“有些事,不能纵着性子来,想打打,想摔摔,这可不是我们家里的规矩。”
“是,祖母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