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梨儿哄好,风叶才想起正事。
“王妃娘娘,殿下有急事,需要离京几日,您要不要去送送他?”
急事?
江姝柠下意识地想到了赤铁矿。
“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在书房吧?”
风叶也不太敢确定,他来这里找人,殿下在收拾东西,谁知道这会儿会不会已经收拾完坐马车了。
殿下不想让王妃娘娘担心,打算偷偷离开来着。
江姝柠急匆匆地跑去了书房,院子里洒扫的下人问她:“王妃娘娘,您是来找殿下的吗?他刚走没多久,您要是走近路或许能追上他……诶,对了,王妃娘娘,殿下说给您留了书信,就在桌子上!”
小厮望着她的背影,伸长脖子喊了一句。
江姝柠听见了,但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夕阳的余晖一点点地没入山脚,月亮爬上枝头,暗沉沉地暮色笼罩着大地。
气派奢华的王府门口,几匹骏马被拴在大树下。
旁边站着一男子,正是消失多日的风树。
府内走出两道身影。
萧承渊在前,背着行囊,乔装打扮成随从的暗卫紧随其后。
“殿下!”
风树见他出来,立刻站直身体,抱拳行礼。
两名暗卫
与他交换了下眼神,几不可察地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萧承渊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肚,紧了紧缰绳。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一直望着王府大门。
风树跟他身边多年,说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为过。
再三犹豫,他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殿下,您要现在去和王妃娘娘告别还来得及。”
萧承渊没有回应。
马儿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停在了府门口。
他想起了自己留下的书信。
这个决定,他只用了半炷香的时辰,思索落笔,来的仓促至极。
但他知道,若是自己多考虑一些,他会不想放手……
柠儿看到那封信,应该会怪他,怨他,甚至会恨他吧?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萧承渊眼角泛红,眼前视线也有些朦胧。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江姝柠的名字。
柠儿,对不起,我没得选。
很多事情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天知道,我有多想只是萧承渊,你的萧承渊……
朦胧中,有熟悉的身影撕开了这片混沌,朝他奔来。
这道身影早已刻入萧承渊的骨血,永世难忘。
他目光深深,近乎贪婪地注视着这道越来越近的
身影。
而后扭头,用力地磕了一下马肚,“驾!”
江姝柠终究是晚了一步。
或者说是时间不对。
她站在石阶之上,声嘶力竭地大喊:“萧承渊!”
急促的马蹄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长街,男人也没有回头。
江姝柠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天彻底黑透了,万家灯火一盏盏地亮起。
看门的侍卫斗胆上前,劝道:“王妃娘娘,起风了,您快进去吧。”
江姝柠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恍惚回神。
她转身进府,步子越来越急,最后索性跑了起来。
“风叶呢?风叶在哪儿?!”
江姝柠满府找风叶,见人就问。
终于,有一丫鬟看见了风叶。
“回王妃娘娘的话,奴婢方才遇见了风侍卫,瞧他去的方向,应该是后山练武场。”
后山练武场,是摄政王府的禁地。
除了萧承渊外,只有风叶和风树可以靠近。
萧承渊曾提出带江姝柠去看看,江姝柠拒绝了。
练武场,顾名思义,舞刀弄棒,精进武艺的地方罢了,有什么可看的?
然而等江姝柠气喘吁吁地走到一看,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是想
象中平坦宽阔的练武场地,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
走到尽头,是一扇约莫两丈宽的厚重的石门,石门两侧有黑衣蒙面的暗卫把守。
暗卫听到声音,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剑柄。
江姝柠的轮廓从黑暗中剥离,走到他们面前。
两人松了一口气,抱拳行礼:“王妃娘娘。”
“风叶在里面吗?”
“在。”
萧承渊早已下过命令,见江姝柠如见他。
暗卫二话不说,侧身让道。
江姝柠微微颔首,“多谢。”
过道并不宽,石壁上嵌着蜡烛,有些蜡烛已经燃尽了,光线忽明忽暗。
一路往里,走了不知多远,眼前视线豁然开阔。
整个后山应该都被掏空了,一眼望不到尽头。
数不清的暗卫黑压压地站在一起,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站在台上下令的正是风叶。
所以后山根本不是什么练武场,而是萧承渊豢养暗卫的地方。
江姝柠胆子不小,但被这么多暗卫盯着,还是莫名地发怵,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