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柠又吐了一大口“鲜血”,当做是给大理寺卿的回答。
她一点都不着急去给皇甫容瑄看病。
梨儿一直有按时给他针灸,他的胸痹之症有了明显的改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第二次复发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而且她还给了皇甫容瑄急救药丸,如果真的复发,太医也能把病情控制住,根本不需要来找她。
所以江姝柠猜测皇甫容瑄是故意装病,让皇上不得不找她。
她“救”了祁国质子是大功一件,不但能保住自己的命,还能给皇上一个警醒。
质子旧疾难医,只有她可以医治,若是她出了事,以后质子再发病怎么办?
萧承渊不在邺京,皇上派了太子前来。
见江姝柠是躺在木板上,被八个人抬进来的,太子大吃一惊。
“皇婶,他们对你动了私刑?”
给皇甫容瑄看病的太医仿佛看见了救星,“太子殿下,还是先让王妃娘娘看看质子吧,其他事晚会儿再说也不迟。”
小太监和大理寺卿也立刻出声附和。
摄政王妃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江姝柠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治病不喜欢旁边有这么多人看着。”
太医说她受了重伤,行动不便,自告奋勇留下来帮忙。
江姝柠直接拒绝,“质子的随从在,有事我吩咐他就是。”
“可他并不会医术,怕是帮不上王妃娘娘的忙,微臣在也能更稳妥些。”
太医存了私心,想留下来学她的医治手法,过后也好去找皇上邀功请赏。
江姝柠气的差点骂脏话。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高热虽在慢慢减退,但身体仍虚弱至极。
她眼睛一闭,懒得再说一个字。
太医脸上讪讪。
大理寺卿过来拉他,他顺着台阶下了。
等所有人出去后,琴书过去把外间的门插上,又关了里屋的门隔音。
皇甫容瑄还保持着那个呼吸困难,随时会蹬腿的样子,在床上蛄蛹。
江姝柠看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沉浸在戏里,好笑道:“屋子里没有外人,皇甫公子还打算装到何时?”
“……”
皇甫容瑄僵了一下,从床上起身,“王妃娘娘为何如此肯定我是装病?”
江姝柠淡笑,“你是我看过的病人,我只是肯定自己的医术罢了。”
她顿了一下,又问:“这次多谢公子肯出手相救,日后公子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
管开口,我力之所及,绝不推辞,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皇甫容瑄难掩惊讶,似乎没想到她连这点都猜到了。
这时,角落里的衣柜发出动静。
江景煜推门走了出来,绕着江姝柠转了一圈,盯着她肿如猪蹄的爪子,神色认真地点评了一句,“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没有伤到脑子。”
江姝柠:“……”
亲哥,绝对是亲哥。
来之前嬷嬷帮她换了身新衣服,江景煜只看见了她手上的伤和苍白的嘴唇,并不觉得她有多么虚弱。
江姝柠抬起胳膊,衣袖下滑,露出了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刹那间,屋子里的三个男人都变了脸色。
这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对一个女子下这样重的手?
江景煜蹲下身,把她的衣袖又往上挽了点。
一道伤痕从大臂斜到小臂,皮肉红肿,上面还冒着血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扎眼。
只消一眼江景煜就知道这伤是怎么来的,他骂了镇国公一句,问江姝柠,“他让人打你了多少鞭子?”
江姝柠没细数,估摸报了一个数。
“哥,你要帮我报仇吗?”
她手指不敢屈伸,只能用
指尖轻轻勾了勾江景煜的衣袖,眨着大眼睛,软着声音撒娇。
苏贵妃为了给她下套,绕了这么大一圈,废了不少功夫,她肯定是要“好好感谢”人家的。
但是镇国公那里就有些难办了。
找人“以己之道还施彼身”根本不足以解她心头之气,但凭她一己之力,很难断他财路,官路,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与其浪费自己的脑细胞,还不如给自己亲哥说两句好话,求人帮忙。
江景煜揉了揉江姝柠的头,语气难得的温柔。
他说:“嗯,哥哥帮你报仇!”
江姝柠鼻尖酸涩,眼里潮湿一片。
那人打她的鞭子蘸了辣椒水,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她没哭。
用拶子夹她手指时也用尽了全力,恨不得把她手指夹断,十指连心,她疼的昏了过去,也没落一滴泪。
但现在听到江景煜这句话,她突然就有些忍不住了。
江姝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景煜,鼻子一吸一吸的。
突然发现她的怨种大哥好帅,帅的惨绝人寰,顶天立地。
江景煜看见她眼角快要溢出的泪珠,顿了顿,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盖到了她的脸上。
“你哭起来挺丑的,
别吓到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