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万万不可,他们会把您睡了他们,还没给银子的事说出去的!”
守卫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对上自家王爷吃人般的阴狠的目光,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天色昏暗,冷风簌簌,刮在人脸上生疼。
途经定王府门口的行人却不急着回家,双手揣在袖子里,饶有兴趣看着石阶下站成一排的年轻男女。
听说三个男子是跟过定王的小倌,女子则是邺京几大青楼的花魁。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等萧云铎出来的时候,王府门前的街道上站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
更有甚者爬上了王府对面的石墙,打开刚买的年货,嗑着瓜子,悠哉悠哉地看戏。
看到这副景象,萧云铎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怒踹身边的侍卫:“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们都赶走?!”
“王爷,这……这……”
侍卫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根本不知该从何下手。
在萧云铎视线的威逼下,他和其他几个侍卫一起走下石阶,呵斥行人快走。
“再不走就把你们抓起来,扰乱京城治安可是要吃牢饭的!”
可是人太多了,他们喊破喉咙也无济于
事。
侍卫想着,杀鸡儆猴。
不如先抓一两个立立威。
他刚碰到妇人的胳膊,还没来得及使劲,妇人直接嚎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打人了,堂堂定王居然让侍卫殴打百姓,这天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都看着呢他都敢动手,要是人少了他是不是会直接杀了我……老天爷啊,你到底有没有长眼,难道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贱命就活该被权贵作弄吗?!”
弱者,总是很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
何况周围又都是和妇人身份一样的百姓。
围观行人仗着人多势众,指着萧云铎讨伐,唾沫星子横飞。
几个侍卫首当其冲,抱着头撤了回去。
废物!
萧云铎准备亲自动手,三两步地跨下台阶。
还未接近人群,就被三个小倌围了起来。
“王爷,我兄弟三人本卖艺不卖身的,是您逼我们陪您一起沐浴,还说只要把您伺候舒服了,您就赏我们五十两银子,那晚我们可是累了一夜,睁眼时您已经走了,我们想着您有头有脸,不会欠我们这五十两银子,可都过去好几日了,您也没差人把银子送过来,您这是打算提起裤子不
认账吗?”
有围观群众立刻翻开了随身携带的话本,指着其中某页激动地给旁边人分享,“看,对上了,对上了,看来这话本上的内容都是真的!”
“三个人,一整夜,才给五十两银子,定王也忒抠了!”
“就五十两银子还拖欠到现在,何止是抠,简直是没脸没皮!”
萧云铎听见了,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的大掌如铁钳般,紧紧锁住了小倌的脖子。
小倌脸涨成了猪肝色,艰难道:“我……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明明是您亲口答应的,要给我们五十两银子。”
“王爷,实不相瞒,这银子是给我弟弟看病用的,要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们也不敢来找您要。”
青色衣衫的小倌声音刚落,另一位小倌直接跪了下来,“不要了,这银子我们不要了,我不看病了,王爷,我求求您放了我哥哥。”
他脸色透着一种很不正常的白,身材瘦弱,衣裳又穿的单薄。
夜风一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百姓看的心疼不已,骂的更难听了。
萧云铎宛如被架在了火上烤,无论他说什
么,做什么都没有人会相信他。
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小倌已经开始翻白眼,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心腹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对萧云铎使了一个眼色。
“王爷,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您冷静些,千万不要着了这幕后之人的道。”
萧云铎深吸一口气,把人丢到地下。
他抻了抻衣袖上的褶皱,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顿道:“本王再说一次,这些人本王根本就不认识,是有人诬陷栽赃本王,要是让本王查——”
好巧不巧,旁边又想起啜泣的声音,正好打断了他的话。
女子捏着帕子拭泪,扭着柳腰上前,抓着萧云铎的衣袖,脆弱可怜地看着他。
“王爷,还有奴家,您说只要奴家把您哄高兴了,您就给奴家赎身,把奴家带回王府养着,现如今您是后悔了吗,是奴家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吗,您说出来,奴家会改的,只求您不要奴家。”
她声音娇柔婉转,像羽毛拂过耳畔,让在场的男人酥了一半的身子。
“滚!”接二连三的脏水刺激的萧云铎失去了理智,他一脚把女子踹开,“本王再饿也看不上你这种搔首弄姿,一双玉
臂千人枕的贱货!”
女子的身体砸在地上,顺着石阶滚落,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两眼一闭。
人群瞬间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