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府门口白幡迎风飘荡,两侧威武高大的石狮子上也挂上了素彩,哀伤低沉之气扑面而来。
江姝柠下车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全身血液像是被冻住般,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这是……”
“鲁国公老夫人昨日病逝了。”
萧承渊握住她冰冷的手,无声地给她安慰。
江姝柠摇了摇头,喃喃低语:“不,不可能的,上次我给她检查身体时她还好好的……”
她挣开了萧承渊的手,不管不顾地往里跑。
路上,有下人认出了她,一改之前的热情态度,连礼都没有行,翻了个白眼,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我呸!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说咱们鲁国公府有哪点对不住她?国公爷国公夫人拿她当女儿宠,给她撑腰,以娘家人的身份送她出嫁,两位少爷和小姐也是处处护着她,老夫人更是把她当亲孙女看,她不懂得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敢给老夫人下毒,现在还有脸登门,这是存心让老夫人最后一程都走的不得安宁啊!”
“谁说不是呢,诶,你听说了吗,一个半时辰前,玄武大街,她妹妹江婉泠当众指责她心狠手辣,
蛇蝎心肠,最后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当场撞死在了她的面前,还说做鬼都不会放过她,脑花都流了出来,死不瞑目,下场那叫一个惨,估计看到的人晚上都会做噩梦……你说她要是没做过那些恶毒的事,江婉泠会那样诅咒她?”
“大夫都查出来了,说江姝柠留给老夫人的药里面有毒,二少爷还不相信,还骂哭了表小姐,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都嫁给了摄政王还能勾着二少爷对她死心塌地,念念不忘,长的跟个狐媚子似的,让我说,她就是一个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的贱狐狸!”
“行了,人家现在可是摄政王妃,身份尊贵,小心她听见了毒死你!”
“哎呦,我好害怕啊,走走走,赶紧做事去,我可不想死在毒妇手里。”
两人嬉笑打闹着往前走。
忽然,旁边的树后走出了一个人。
看见是萧承渊,两人吓得魂都没了,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中有一个丫鬟脑子转的快,抱着他没有听到的希望,咚咚磕了两个头。
“奴婢参见摄政王殿下,殿下千岁。”
萧承渊面上覆着一层寒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们。
“风叶,带着她们去找鲁国公,本王倒要问问鲁国公是如何管教府上下人的。”
刹那间,两个丫鬟脸上血色褪尽,身体抖如筛糠。
她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江姝柠是摄政王妃,她们做下人的无权对她评头论足。
就算她们是为了给老夫人出气,国公爷也保不住她们。
“殿下,奴婢知错,奴婢愿意给王妃磕头认错,求您饶了奴婢死罪!”
方才不是说的挺欢的,这会儿倒是知道怕了。
风叶冷笑一声,一手一个把她们从地上拎了起来。
“越求情,死的越快,一会儿在鲁国公面前好好重复方才的话,说不定殿下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快到正厅时,江姝柠听见了哭泣悲鸣声。
她脚步骤然一顿,怔在了原地。
是周乐安最先发现了她,擦了擦眼泪跑了过来。
“江姐姐,你——”
她刚一开口,鲁国公威严低沉地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乐安,不得无礼!”
周乐安抓着江姝柠衣袖的手垂了下来,神情讪讪。
她没忘记江姝柠摄政王妃的身份,只是潜意识里依旧把她当亲姐姐看,忽略
了尊卑有别。
而且江姐姐说过,她不在乎这些虚礼。
如今她爹这么一提醒,倒显得她格外不懂事。
萧承渊还未来得及告诉江姝柠,鲁国公老夫人的死另有蹊跷。
江姝柠心思敏感,听出了鲁国公话里的阴阳怪气,却不懂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她给了周乐安一个安抚笑容,抬脚往正厅走。
鲁国公夫人悄悄掐了一把鲁国公,低声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未必是姝柠下的毒,你何必这样说话!”
鲁国公素来对她百依百顺,但如今刚失去母亲,心里存了气,脾气自然也就差了些。
他冷哼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撩起衣袍,作势要下跪。
江姝柠下意识地抬手去扶,鲁国公却执意行礼。
拉扯间,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往后一带。
萧承渊呵斥的声音劈头盖脸地向她砸来,“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当然要!
身为大夫,她最看重的便是自己这双手。
萧承渊没给江姝柠开口的机会,看着鲁国公,冷声道:“身为摄政王妃,你受得起这一拜!”
就这样,以鲁国公为首,鲁国公夫人,周衍,周
珩,周乐安,肖雅蓉紧随其后,对着他们行了叩拜大礼。
江姝柠头皮发麻,抿着嘴唇,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在鲁国公府,她得到了十多年从未得到过的,家人